第122章(2 / 2)

厨娘当自强 欣欣向荣 4150 字 1个月前

大姨娘也是气的不行,呸了一声:“你胡说八道,若不是你跟花姑子狼狈为奸,占了我的身子,又不务正业嗜赌如命,把我手里的存项,院子都赌输了出去,害的我没了活路,我何必诓你来京,兴儿你就是个畜生,不得好死。”

兴儿却道:“大姨娘,兴儿再坏也不敢害小主子,你口口声声服侍大老爷这么多年,可都干了什么,别以为你跟花姑子干的那事儿能瞒一辈子,如今谢氏都关了起来,你能落下什么好儿,不是你跟花姑子从得了瘟疫的死孩子身上,扒了衣裳下来,跟新布料放到一起,再用这样的布料给两位少爷做衣裳,两位少爷怎会夭折,你们一个出家人,一个府里的大姨娘,却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活该不得好死。”

不说安嘉慕目眦欲裂,就是在场的别人,听着心里都发寒,虽说宅门争斗免不了,可像这样歹毒的也少见,而且,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氏会被关到庄子上了,说起来,大老爷还真是仁慈啊。

这谢氏不仅在香饼子里下药,让大老爷断子绝孙,更把两位少爷都弄死了,还是真个死法儿,那可是堂堂安府正出的少爷,听着都让人觉着腌心。

安嘉慕虽早知道谢氏跟大姨娘勾着,害死了自己两个儿子,却并不知是这么死的,再怎么也是自己的亲骨肉,贱人这么使阴招,实在可憎之极。

最可恶,自己秉着难得的慈心,放她一码,这贱人不自省,反而用尽心思又来害嘟嘟,一想到这贱人对嘟嘟动过恶念,安嘉慕就恨不能把她剥皮抽筋,脸色冷如北极冰川,吐出两个字:“贱人。”

大姨娘却仿佛疯了一般,哈哈笑了起来:“贱人?大老爷骂的好轻巧,在大老爷心里,除了安然这个贱丫头,我们这些女人,大概都是不识趣的贱人,在大老爷心里,根本从来没把我们这些女人当人看到,就算大老爷养的小猫小狗,都比我们强,至少它们能得大老爷偶尔的眷顾,可我们呢,除了天天等,日日盼,还有什么,大老爷还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往家纳,整个安府的女人,谁没几个手段,没心思,若安然这贱丫头没有心思手段,趁着大老爷吃醉酒爬上大老爷的床,又怎轮的上她当大夫人。”

安然把孩子交在仆妇手里,看着大姨娘:“过去的事儿我虽不记得了,可这件事若不是大姨娘给安然设套,想收拾了这傻丫头,怕也没有这么容易的事儿吧。”

大姨娘看了她良久,呵呵笑了两声:“怨只怨我棋差一招,当日存着一丝善念,只把你这贱丫头发落到了外厨房,才让你得机会翻身,若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直接叫了人牙子进来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一丝善念?安然摇摇头:“大姨娘这会儿还遮掩什么,你哪有什么善念,之所以没把安然卖了,是顾及大老爷吧,生怕大老爷想起我来,到时候责难于你,都这时候了,何必还说这样违心的漂亮话,你还指望什么不成。”

大姨娘愣了愣,目光扫过安嘉慕,见他眼里深沉的憎恶,就仿佛自己是一个个恶心至极的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盼着这男人眼里能有她,哪怕一点一滴,一丝一毫也成,可她看到的永远是淡。

,哪怕在床榻之上最亲密的时刻,她依然觉得,这男人离她很远很远,远到遥不可及,远到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够得上。

而现在,他眼里终于看见自己了,却是厌憎,深深的厌憎,有那么一瞬,甚至大姨娘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跟这男人有干系,不然,怎会如此,这贱丫头说的不错,自己还指望什么,难道到了这种地步,自己还在奢望这男人能念在过往的情分上,对自己如何如何吗,自己错了,这男人对自己根本没有丝毫情意。

安然见她神色混乱,往前走了两步,安嘉慕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她:“小心。”

安然冲他摇摇头,两人眼神交流片刻,彼此心意便已明了。

安嘉慕放开了她,却浑身戒备,目光定定望着安然,一刻也不敢放松,这些落在大姨娘眼里,更勾起了她满心的嫉恨。

她恨恨的看着安然:“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丫头,若不是你,我如今还是安府的大姨娘,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断然不会落到这种境地,都是你……”

安然点点头:“你说的没错,都是因为我,大姨娘,你心里明明恨得是我,用刀指着皓思做什么,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害你到这种地步的人是我安然,你手里的匕首该指向我,我换皓思过来岂不正好。”

大姨娘如今已经慌乱,满脑子恨意的她,已难以分辨出当前的形势,便觉安然说的是,自己恨的人是这贱丫头,便杀了皓思有什么用,手里的匕首却仍然往皓思脖子上近了一分,划出一道血线,不过瞬间,鲜红的血便滴了下来,大姨娘瞪着安然:“你退后。”

安然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一步,大姨娘尖着嗓子笑了两声:“你都是心善,这也不是你儿子,谢氏差点儿害了你,你倒是假仁假义,对她的儿子还如此紧张,是给大老爷看的吧,你果真比我更有心计有手段,怪不得能把大老爷会娶了你呢,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弄死他,可你要是不听话,就说不准了,你不是要换他吗,别当我傻,安大厨腰里锋利的匕首,可是人尽皆知。”

安然这才明白,她是忌讳自己腰里的匕首,抬手把腰里的匕首抽出来远远丢开,举起手:“这样可以了吧。”

“媳妇儿……”安嘉慕忍不住出声。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更让大姨娘恨的不行,媳妇儿?大老爷何曾用这样亲密的话称呼过谁,即便前头两位大夫人,也从未有过,而且,他眼里的担忧那么明显,几乎所有的心思都在这贱丫头身上,自己纵然不得好死,今儿也要拉这贱丫头一起。

想到此,阴测测的道:“你过来,其他人不许动,如果谁动一下,就别怪我不客气,我手里的刀若失了准头,皓思少爷的死活就顾不得了。”

安然一步一步往前走,眼瞅就到了跟前,安然忽然站下了,目光微微扫了皓思一眼,看向大姨娘:“大姨娘,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妖怪,是不是觉得,我跟以前的安然不一样了?”

大姨娘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安然继续道:“我今天就告诉你实话,你想不想听,其实我根本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安然。”

大姨娘愣怔的功夫,忽觉怀里的皓思一偏头,狠狠咬在她的胳膊上,与此同时,安然也迅速出手,夺下了她手里的刀,安嘉慕飞起一脚把她踢了出去,大姨娘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飞起来撞到后头的墙上,立刻就晕了过去,侍卫过来把她绑了起来。

刚大姨娘那一刀,因为疼却唤醒了皓思,安然正是因为看见皓思给自己的眼色,才用话拖住大姨娘,两人配合,把大姨娘手里的刀夺了下来。

安然把皓思搂在怀里,检查他的伤口,心里也着实有些后怕,若大姨娘刚才手里的刀稍微深一些,后果不堪设想,如今虽流了血,却只是浅浅的一个口子,并不碍事,还真是运气,叫仆妇把他抱下去上药。

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大姨娘,记得当初见她的时候,虽心机叵测,却是个容色鲜艳的妇人,如今却狼狈至此,跟林杏儿道:“能不能让她醒过来?”

林杏儿点点头:“这有什么难的。”从腰上取下针包,抽出一颗细针,从人中上扎了进去,几乎立刻大姨娘哼唧一声醒了。

一醒过来便恨恨的望着安然:“你这贱丫头果真心机深沉,竟然诓我,你别得意的太早,就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安然摇摇头:“你还真是执迷不悟,之所以叫醒你,是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我救皓思,不是你说的什么假仁假义,这是我们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今天哪怕不是皓思,是一个不相干的孩子,我仍会这么做。

大姨娘,你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事事算计,在安府的时候算计着争宠,为了争男人,你可以对无辜的孩子下手,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服侍了嘉慕这么多年,指望他念着过往的情份放过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干的那些事儿,你害死的那两个孩子是嘉慕的亲骨肉,便不为了嘉慕,他们也喊你姨娘吧,就冲着这声姨娘,你怎么能狠心下这样的毒手。

你心里怨恨我夺了嘉慕,觉得因为我,你才落到如今的下场,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儿,你手里有多少条人命,你做鬼也不放过我,可想过他们做了鬼会如何,其实,你早就不是人了,你心里的恶念,早把你变成了恶鬼,你是人间的恶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贱丫头,贱丫头你胡说胡说……”大姨娘仿佛疯了一样,挣扎着要扑过来,却给侍卫绑住了手脚,一动也动不了,只能嘴里狠狠的骂着:“贱丫头,贱丫头……”

安然摇摇头,这人没得救了,到这时候还不知悔改。

林杏儿嫌她吵,一针扎下去,顿时就没声儿了,任她怎样喊叫,都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安嘉慕扶着安然,都懒得看大姨娘一眼:“回去吧,这里交给他们料理。”

安然点点头,从仆妇手里接过嘟嘟,抱在怀里,两口子出了小庙,走到门口的时候,安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姨娘这样的女人,算计了一辈子,落到这种下场,虽罪有应得,却也可悲。

若不是古代三妻四妾的制度,或许,她也不会变的这般毫无人性,安然始终相信,人性本善,而且,她也一直相信善可以化解一切恶念,但在大姨娘身上,却只有嫉恨与恶念。安然无法想象,一个人在害死了两个无辜的孩子之后,还能坦然的活着,难道她都不会做噩梦,不会愧疚吗 ?

安嘉慕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把孩子接了过去,低声道:“有善就有恶,这才是人世,而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只要是恶人,最终都逃不过报应,而且,嘟嘟有此一劫,也是好事,从他落生我就想这,小子生的太全和了,肥头大耳,无病无灾。

有个天下第一厨的娘亲,将来指定吃进天下美食,有个会赚银子的爹,咱们安家家财万贯,有个当郡王的干爹,将来在大燕可以横着走了,有个上赶着凑上来的师傅,梅先生可是咱们大燕首屈一指的大儒,还有个神医当干娘,有两个疼他入骨的叔叔,还有两个堂兄,这小子太顺了,有句话叫慧极必伤,我只怕咱们的孩子拥有太多,老天都会看不过去,如今有这一难,倒正好冲一冲。”

作为一个现代人,安然是不信这些的,而且见安嘉慕一本正经说的煞有其事,忍不住想笑,却终究没笑出来,夫妻这么久了,安然深知这男人的性子,属于心眼极小的人,这会儿自己若笑出来,过后不定怎么打击报复呢。

而这男人打击报复的方法,永远都是那件事儿,自己现在的身体可禁不住他折腾,不过,唇角仍忍不住微微上翘,忽想起什么,忙道:“坏了,今儿可是嘉言跟曼娘的好日子,出了这样儿的事儿,可把好事儿都搅了,曼娘心里肯定不自在。”

安嘉慕摇摇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呢,若她真心要嫁嘉言,又岂回在意这些,成亲说到底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就如当年咱们在齐州,不也没有大肆操办吗,只是简单的摆了几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