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侯门有喜 一砾沙 4017 字 1个月前

萧渡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我不需要和任何人交代。”

元夕却死死咬唇扭过头去,也不知是为了说服他还是自己道:“总之我不会和你回去,”

萧渡脸色越发难看,还待再说什么,元夕已经大声道:“这位公子,你这病皆有心结难解,只需放下执念朝前看看,过些时日就自会转好。”说完站起身,飞快地跑进了里屋。

萧渡双手攥拳,“砰”地砸在桌案上,恨不得现在直接闯进去绑了她回去。但他深知元夕的性格,外表看起来柔顺,内心却有自己的坚持。她若决意去做的事,外力越强越会适得其反。大声道:“我明日还会再来,一日不行就两日,两日不行就三日,总会带你回去!”

元夕紧紧靠住门板,终于让泪水肆意流下,只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李大夫在门外发了半天呆,才摇摇头继续看起了病人。

小春在马车上焦急地等了半晌,终于看见萧渡气冲冲地返了回来,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心里明白这次又是无功而返。马车缓缓驶在长街上,小春眼看萧渡神情十分消沉,也暗自替他着急,突然他眼珠一转,对萧渡道:“侯爷,依小的看,夫人这件事不能强攻,而是要靠智取啊。”

萧渡转头狐疑地看着他许久,才慢慢会过神来,小春满脸堆笑地又再加一句:侯爷,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啊。

第二日,萧渡又来到了回春堂,依旧是出十两银子点名要元夕出诊,这次,他却真得是来看病的。元夕见萧渡大剌剌坐在桌案前,笑得不坏好意,于是努力保持冷淡神色,道:“今天又是什么病。”

萧渡凑近她,道:“我胸口疼。”

元夕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伸手搭在他腕上随意把了把脉道:“脉象并无异样,公子只怕是臆想出的病症,回去多歇歇就好。我待会儿还有其他的病人要看呢。”

萧渡却反手将她的手一抓,朝胸口拉近道:“真得疼,不信你摸摸看。”

元夕脸上飞起一抹酡红,还未来得及骂他过分,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李大夫笑呵呵走过来,道:“这个老夫最会治,要不让老夫来摸摸。”

萧渡慢慢抬头瞪向李大夫,那眼神里杀气再明白不过:“不想死就滚远点!”李大夫屁滚尿流地逃回自己的桌子后坐下,端起面前的茶盏压惊,在心中默念道:小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元夕拼命想将手挣出,却被他牢牢握住,还有意无意摩挲着她的指尖,令她心中一阵发颤,连忙压低声音喝道:“你干什么,这里可是医馆。”

萧渡的眼神却慢慢温柔起来,道:“夕儿,我们院子里那株娇黄开了。很美,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元夕一愣,许多回忆立即涌入脑海:阳光下他为自己种花的身影,混着泥土芬芳的亲吻……铺天盖地,让她无处可逃。她连忙扭过头,眸中却笼上一层雾气,咬唇道:“它们以后会有新的主人。”

萧渡的神情黯了黯,道:“你真得这么狠心?”元夕死死咬住发颤的嘴唇,不敢再看他一眼,萧渡的目光却凝了起来,一字一句道:“那你听好了,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位娘子,无论她如何躲我避我不敢见我,我也绝不会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忙的屁滚尿流,只能先发这一点,明天一定会是甜甜甜加没羞没臊

ps:这几章读者和评论骤减,侯爷想我帮他问一句:你们都不爱他了吗嘤嘤嘤。

pps:下章继续防盗章,明天替换,请不要购买。

☆、第97章 056

李大夫最近十分苦恼,只因自己那懂事又上进的小徒儿,越看越满意的准儿媳,不知从哪里招惹来了个煞星。

他初初以为这种公子哥儿不过是心血来潮,过几日得不到手也就腻了。谁知,那人竟十分有恒心,每日都能找出些病症赖在这里,这几日,几乎全身上下的毛病都被他给犯了一遍,成天在他面前和小西眉来眼去,唯一值得庆幸得是,医馆里的进项倒是因此而翻了几倍。可每次他一离开,小西就会默默发呆良久,然后把自己关在里屋不知道在做什么。有一日他实在好奇,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好像听见里面传来很轻的啜泣声。

这种反常行为极大地引起了李大夫的警觉,他觉得自己再坐视不理,这准儿媳妇儿可就要被人骗走了。于是他当机立断,连忙让小儿子李岳放下手上的一切公务,速速到医馆来相看相看,若是看对了眼也好早日成事,省得让那无良公子抢了先机。

李大夫的小儿子李岳从小就不喜医术,只是醉心读书,前年刚考了个举人,现在在府衙里做文书,准备明年再考会试。李大夫对这个儿子一向十分骄傲,只可惜他读书多了便有些书呆子气,放下话来未来的娘子必须会念书识字,最好能陪他聊古论今,可他自己最多也只算个商贾之家,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小姐,于是耽搁到二十岁还未成亲。所以当李大夫无意中发现元夕流露出的学问和见识时,便觉得这是天赐良缘,一心想为自己儿子撮合。

于是这一日,元夕刚梳洗完从房中出来,正准备进外堂去坐诊,就看见一个长衫束巾的年轻男子期期艾艾地站在院子里,一见她露面脸上瞬时有些发红,然后十分正式地朝她作揖道:“小娘子可是姓夏名夕,在下李岳,是家父唤我前来,不知可否赏脸一叙。”

他年纪不大,说话却是有板有眼,透着些迂腐之气,元夕顿时觉得有些好玩,于是也学着他回了一礼,道:“原来是少东家,不知有何赐教。”

李岳极少和女子单独说话,此刻心头惴惴,将头遮在广袖里,再掖着衣袖偷偷抬眼去瞧,只见面前的女子面容娴雅,姿态落落,于是心跳得又快了几分。他连忙清了清喉咙,脸上却越有些发红道:“家父曾多次提及,说小娘子贤惠端庄,学识更非一般女子可及,在下家世清白,是辛未年的举人,现在府衙任职,收入尚可,不知能否有幸与小娘子结缘。”

元夕瞪大了眼,过了许久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顿时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想到李大夫竟存了这样的心思,而自己却是已经婚配过的人,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十分愧对这位收容她又教她行医的恩人,连忙想要开口解释这个误会。

李岳却不知她心中所想,还未等她开口,又急着追问道:“李岳确是一片真心,不知小娘子能否同意。”

“她不同意!”一道凌厉的声音破空传来,惊得李岳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走过来,脸上却蕴着重重的杀意,在他身后是着急拉扯着他的李大夫,嘴里还念叨着:“你你你,我说了小夕不在,你再要擅闯内院,我可要报官了。”

元夕刚开口说了个“我”字,就被那横空冒出的一声大喝弄得怔在当场,这时,萧渡已经大步走来将她扯在身后挡住,母鸡护食一般狠狠瞪着眼前的李岳。

那李岳被方才的变故震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此刻才终于缓过神来,他听父亲说过有个公子在纠缠元夕,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于是,他马上生出些护花的豪情来,连忙挺直了背脊,梗起脖子道:“你是何人,怎能罔顾这位娘子的意愿替她做主。”

萧渡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将身后已经昏头转向的元夕拉到胸前抱住道:“因为我是她相公!”

此言一出,李岳和李大夫同时被惊呆,随后将两道怀疑和询问的目光射在元夕身上,元夕忍住想要掩面的冲动,心虚地点了点头。

当几人围坐在院子里的桌案旁时,场面便显得颇有些尴尬,其余三人各怀心事,只有李岳第一次试图求亲还未开始就落得这个结局,满脸失落地坐在一旁发呆。

元夕斟了杯茶,满脸愧疚递给李大夫,道:“对不起,我该早告诉您……”李大夫却怒气未消,只斜眼瞥着她道:“你们要耍花枪关起门来耍就是,干嘛还拉着别人作陪。罢了,我这小庙,可伺候不起你这座大神。”

元夕一听李大夫这话的意思是要赶她走,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忙央求道:“对不起,李大夫,可我真得是走投无路才来这医馆,也是真得想要学点东西来养活自己,绝不是故意想要欺瞒您。”

萧渡一看便不乐意了,自家娘子凭什么低声下气给这老头儿道歉,而且这老头还背地里打坏主意,要是今天他来得晚些只怕这娘子就要成别人的了,于是他横眉竖目,一把抓住元夕的手道:“少跟他废话,你若想行医,我帮你开几家就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医馆,有什么值得稀罕得。”

李大夫气得胡须都快竖起,难怪小夕打死也不肯回去,这人如此蛮狠无理,平时必定对她诸多打骂,将她逼走了才不得已来示好。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又站在元夕这边,替她心疼叫屈:这么好的女子,怎么能让这纨绔子糟蹋了去。

于是他冲着萧渡道:“这位公子,老夫看得可清楚,小夕根本不愿意和你回去,这强扭的瓜不甜,我们这上不了台面的小医馆,您也不必天天惦记着往这里跑了。”

萧渡瞪起双目狠狠一砸桌案,将李大夫吓得一个哆嗦。元夕生怕他被惹火了真得把这医馆给砸了,连忙对萧渡道:“你先回去,这边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还有,今天的事不准和他们追究,不然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萧渡顿时觉得十分委屈,明明是他们觊觎自己娘子在先,现在好像是自己仗势欺人一样,可元夕既然发了话,他便不得不从,只得极不情愿地蹭出了门。

可一想到娘子竟然被人惦记上了,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要不是答应了元夕不会追究,真恨不得把那小子割肉剥皮才好。这一晚他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终于下了个决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哄回娘子必须得狠下心才行。

第二日,当萧渡再度出现在医馆门前,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李大夫正收拾药箱准备出门,眼皮都懒得朝萧渡抬一抬,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今日城中有一名富商出高价让他出诊,若是搭上这条线以后医馆可就发达了,所以他今日可没心思看这对小夫妻玩什么把戏。

萧渡高大的声影挡在桌案前,元夕扶额轻轻叹了口气,还未开口,萧渡已经满脸得意地将袖子捋起来道:“我的胳膊伤了!”

元夕未曾想到他今日竟是真得受伤了,连忙走近去看,果然见到他手臂处松松包着一块纱布,里衣已经被血沁湿,伸手一碰他便“嘶”的皱起眉头,似是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