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长,看着挺年轻的。”程萧然第一个念头是大家长跑到这个地方来,监狱里难道有他什么重要的人?但随即才反应过来:“顾亦舟?把我小叔投入监狱的不就是顾家?”
“是的,咱小叔当初就是杀了顾亦峰才入狱的,顾亦峰是顾亦舟的亲弟弟。”
程萧然回头,但那边的豪车和男人已经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他问:“听说当初要不是顾家施压,我小叔不会被判那么重?”
“不错。”
程萧然皱眉:“这个顾家是什么情况?”
傅之卓看他一眼:“我已经着手准备从法律途径给小叔减刑,当初是过错方是顾亦峰,顾家没理在先,就算他们死了一个人,这事也不能这么算,顺利的话,过年之前咱小叔就能出狱。”
程萧然有点动容,就算法律上他们占理,但顾家毕竟是四大家族之一,换做一般人肯定翻不了案,就算这事最后成功了,也是傅之卓另外与顾家周旋的结果。
“傅先生,谢谢你。”他真诚地道。
傅之卓一边开车一边笑道:“想谢我就亲我一口。”
程萧然白他一眼。
傅之卓笑了笑就沉思起来,这事透着古怪,据他所知,顾家没有谁在监狱里,就算是亲戚中没有,可是顾亦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不进去,只是远远地望着,无论是近乡情怯不敢面对还是什么原因,显然那狱中的人非同一般。
顾家,程述年,这两者有没有什么联系?
相比之下,掌握的信息略少的程萧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在心里将顾家打上了需要警惕的标志。在开进山城,上山之前,他毫不留情地把傅之卓给抛下,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彻底黑下之前到家,程恩恩感受不到爸爸的气息和怀抱,已经在一个下午里哭了两三回,这会儿整个人都恹恹的,把程萧然心疼得够呛,立即抱进怀里又亲又蹭,好半天才把他哄回来。
遇到顾亦舟的事暂时被程萧然放在一边,他又寸步不离地陪了宝宝好多天,然后开始琢磨起樱桃树嫁接的事。
在他们这边,冬天算冷的,樱桃栽植一般最好是在春天,但今年春天他还挺着肚子,这是根本没办法落实,只能推迟到秋天栽植了。
选了不那么热的时候,程萧然在村子里走动观察,选定了几个合适的地方,找村民们商量了,就将这些地方当作村子里共有的樱桃地。
他们将在这里大量嫁接樱桃树,然后从村里选出管理和照看的人,至于这工钱怎么算,以及最后创收了钱怎么分,程萧然就不参与讨论了,他发起这个项目就是好为了给村里人找活干,共同富裕,只要最后大家都有得利就行了。
除了公家的,每户人家都可以在自家预留地里种樱桃,那个收入就归自己家所有了,到时候可以自己出去销售,也可以让村里统一收上去,而村里的货则由程萧然代为销售,无论是网上的,还是实体店,到时候他会从中抽取提成,毕竟从最初的找师傅、搞嫁接,弄大棚,都是他在投入在忙,肯定要收取回报的。
而大周山上程萧然不打算再另外开樱桃地了,那三千棵樱桃树他也不准备动,就让它们继续开花结果就是了,他的初衷没变过,就是在大周山上弄果园,各种水果都要有,他列了个清单,是目前大周山需要的果树苗子,往网页上一挂征求卖家,很快就有各种回复。
他筛选出了靠谱的、离得近的几个卖家,自从上次出去跑了一回选果苗,程二伯已经跑出经验也跑出味道来了,这次他还自告奋勇去看货,程萧然给了他足够的经费,就让他带着人出门了,不过他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就跑出事情来了。
第49章 车祸
“撞到人了?晓杰你别急,慢慢说,二伯他们有没有受伤?”程萧然接到电话就从床上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多,他正陪着宝宝睡觉,因为起身动作太大,宝宝也被惊了一下,扁着嘴就要哭。
程萧然忙拍拍他,一边听着程晓杰在电话里的话。
他们的卡车弄到货往回开,路上和一辆布加迪跑车相撞,人倒是没事,但对方跑车车头被撞坏了。
“萧然,那车据说要好几千万,限量级的,而且,而且开车的人不是普通人。”程晓杰有点六神无主。
程萧然皱皱眉,一边下床找衣服,一边说:“晓杰冷静点,你都这么慌二伯不是更担心了?你先告诉我,谁是过错方?”
“好像、好像是我撞上去的。”程晓杰镇定了些许,声音还是有些喘,“当时三点多,你知道那个时候是最困的,我开车开迷糊了,不知道怎么就越了道,跑车又迎面开过来,就就擦到了。”
“什么叫好像,有没有摄像头?现场勘察什么结果?”
“警察现在正在查,我们现在在警局……”
“行,我马上过去。”
程萧然挂了电话又打给程父,十多分钟后程父就赶过来了:“小二,怎么了,火急火燎的?这是又要出门?”
程萧然不敢说真话:“晓杰打电话来,要我去看看树苗,时间有点赶,我现在就得走,宝宝就拜托爸了。”他停顿了一下,“晚上不一定赶得回来,把我妈也叫来帮忙吧,宝宝折腾起来你一人恐怕忙不过来。”李阿姨也有自己的家事,宝宝满月后不久就离开了。
虽然宝宝的存在一开始没告诉程母,但她和程父是夫妻,程父老往程萧然这边跑,回去就算再小心总难免带点婴儿奶味,程母自己没生过孩子,但养大了三个孩子,次数多了总能猜出点什么,不过程萧然也没想一直瞒着老人家。
程父说:“行,我叫你妈过来,孩子就交给我们,你去忙吧,记得早点回来。”萧然到底是个男人,不可能像女人一样一直呆在家里带孩子,程父也早就做好他会频繁出门的准备。
程萧然穿好衣服,带上手提包,又亲了亲宝宝,然后便匆匆下山去了。
他自己开车出村,拿过手机看看上面写着一个傅字的通讯人,有点想打过去,但最终还是放弃。
具体事情还没弄清楚就慌里慌张地找人帮忙,这不是他的性格,想来二伯他们那边一时半会也不会受到什么过分的待遇,毕竟这是一个法治社会。
他开车到动车站,买了最近的六点钟的车票,半个小之后就到了地方,然后打车到当地公安局,正好七点钟。
他说明来意,做了登记,很快就有人带他进去,然后他看到了一脸憔悴不安的程二伯和程晓杰。
“小二,给你添麻烦了。”程二伯惭愧地说。
“二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程萧然问,“你们没事吧?”程二伯看着没事,但程晓杰脑袋上肿了一块。
“撞在窗玻璃上弄的。”程晓杰摸摸头,“没什么大问题。”
“保险起见还是得去医院看看,你们吃过没?”
两人都摇头,程晓杰焦急地说:“萧然,对方说要上诉,我会不会坐牢?不过开车的是我,跟我爸没关系,你有没有办法把我爸先弄出去。”
程萧然从包里拿出两个塑料袋装着的馒头,是车站出来的时候买的,就是担心他们还没吃:“你们先吃,吃饱了我们再说别的。”他想去倒点水,但才走到饮水机旁,就有人把一摞的一次性杯子拿走了:“抱歉哈,有用,你另外找杯子吧。”
程萧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走远,还压低声音嘻嘻哈哈地说:“还想喝水,大难临头了都,得罪谁不好得罪煌少……”
声音虽轻,但以程萧然的耳力还是能听到,他淡淡扫视一周,本来还看戏的人被他目光一触就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