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 / 2)

锦堂香事 浣若君 2600 字 20天前

黄爱莲挟了一枚焦圈儿,泡进乳白色的豆浆中沾了沾,咔呲一口,唇边沾了几滴焦渣儿:“父亲,姑母说,或者唯有联姻,才能应对您将要面临的危机。”

黄启良顿时一惊:“她想把你嫁给陈淮安?这怎么可能?”他也是急了,尾音拖的太长,仿如公鸡打鸣。

黄爱莲道:“能得他相助,你的首辅之位才会稳,姑母想谋的大业也才最终能够达成。姑母说,她会想办法达成此事的。”

黄启良断然道:“陈淮安的内人,可是连旭亲王都赞不绝口的美人儿,说满京城之中,唯有其堪与敏敏王妃比肩。要是你姑母,或者陈淮安会心动,你,还是算了吧。”

说白了,她没有黄玉洛那般动人的相貌,男人们便围着他转,捧她夸她奉承她,也不过是为了在首辅这里谋点子好处罢了。

真真要是他黄启良没了,谁还会当黄爱莲是才女,是奇女子?

不过一个扔于人堆里都不怎么起显的普通女子罢了。

要想以黄爱莲的美色诱陈淮安,黄启良觉得这姑侄俩未免太天真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黄首辅:要治死老夫的那一招究竟是什么?

黄爱莲:大约还是美人计……

陈淮安:我就笑笑,不说话,毕竟若若说,马上可以吃肉肉啦,哈哈

第140章 天麻补脑汤

苦苦思索半晌,黄启良也想不到对付陈淮安的招数,而且毕竟他的父亲是如今风头正盛的次辅陈澈。为免两为阁老之间交恶,陈淮安只得先放一放,不过葛青章,黄首辅可没想过要饶了。

天上地下,整个京城,穷极自己所有的人脉手段,黄首辅准备好了一招又一招的手段,就是准备要把葛青章置于死地。

*

回到家,所有人都累的喘不过气来。

陈淮安上了楼,进了屋子,便见锦棠还不休息,正坐在桌前剥着南瓜子儿。

昨夜一夜未睡,本都够累的了,陈淮安只当锦棠是要吃这个,连忙说道:“躺着躺着,快躺下,我来替你剥。”

锦棠也是真的累了,踢掉两只鞋子,平展展趴到自己的大床上,望着坐在桌前剥瓜子的陈淮安,笑道:“昨夜你这场大闹,不说你爹,就是黄启良都要给你气死了。”

陈淮安两只沙锅大的拳头,揍人可以,剥瓜子着实艰难,一点点的小心捏着,等捏出来,又是个碎瓤子。

只要谈起朝事来,他就会难得的肃脸:“不止是举子们闹事,锦棠,你也是经历过上辈子的,应当也还记得,明年整个河北大旱,灾民全部涌进各处城阙,朝廷官员们忙着党争斗法,压根不管灾民死活,结果闹起瘟疫来,饿殍满地,灾民遍野。于是遍地起义军,处处战火。

黄启良忙着跟陈澈斗法,不肯管这事儿,结果任由武官们前去震压,用蛮力与流血来降伏百姓。而再等到后年,漠北鞑子入侵,京城都险些要破……”

为了不叫锦棠觉得不适,他隐去林钦一步步坐大的那一段儿,柔声道:“糖糖,危难随时会至,我也不能像上辈子一样,跟在陈澈的身后,任他为瞻。这辈子,我得带着朱佑镇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儿来,不过,我总需要你的信任。”

锦棠声音一尖:“信任甚?”

陈淮安扬起手来,说的话连他自己都难堪:“或者你不信,但除了黄爱莲,我与那些妾室,真的什么都不曾有过。”

默了良久,陈淮安眉头微簇,略有几分哽噎:“你不是不知道,那时候满朝上下一片肃杀,林钦想要以铁腕而统朝政,文臣叫他杀了半数,糖糖,那皆是我的战友与兄弟,当时便给我个女人,我也……”

窗外正午的阳光透进来,洒在他胡茬锭青的面庞上,眉间是上辈子锦棠与他和离之后,偶尔见他站在路上,或者骑在马上时,抹不去的痛苦与抽搐。

一点又一点的,分明才回来的时候,她是决对决对,不想跟他在这些事情上多说一句的。

及至后来,便渐渐儿知道他也有苦衷,知道他曾在渭河县的时候,为了哄她戒酒,为了还齐梅诬赖在她头上的债,曾经叫人打成那个样子时,心中也有感动。

甚至于,上辈子他对于陈澈有敬有爱,对于陆宝娟,也是又怜又爱。

在那种情况下,他仍愿意放弃陈府的豪门大府宅,与她相携着,住在这清清减减的小院子里,便为阁老时,每日也要穿过菜市挤回家来,她心中也是怜他的。

但唯独关于黄爱莲,是她提都不愿意提,也永远过不去的坎儿。

所以,两辈子,她甚至都不曾问过,他与黄爱莲究竟有过多少回,头一回又是在那儿发生的。

也许恰恰是因为,他在床上太过肆无忌惮没羞没臊,只要她愿意她欢喜,什么都愿意做,所谓的水乳交融,浑然一体,难分难解,如胶似漆。

他和她在床上,真正鱼水相欢的时候,不是两个人,而是真正融二为一的一个人。

也是因此,她上辈子和离之后,也曾尝试过接受林钦,却无论怎么样也接受不了他。

她习惯了陈淮安脸上的胡茬,和他宽阔有力的臂膀,甜甜的情话儿,但凡他整个人挨过来,她便能体酥体颤。

可林钦不同,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和林钦之间总隔着一个陈淮安,她无力跨过去。

也恰是因此,便一次不忠,只要一想到他曾与她做的事情,也与黄爱莲那么个女子做过,她就决难原谅。

颤抖着声音,锦棠忍了两辈子的好奇,终于还是问道:“是在上辈子的白云楼,如今的天香楼吗?”

陈淮安没有说话。

事实上与黄爱莲的那一夜,他到白云楼先是赴陈澈的约,而后,见的是太后黄玉洛,在吃醉酒的情况下,与黄玉洛聊了许久,然后,大抵黄玉洛劝酒的功夫比较好,他又喝了几杯,而后就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了。

“总共几回?”当她愿意问这种细节的时候,就证明她是想要与他和解了。

……

“而后,我记得她父亲死后,她有很久没有在京城露过面,你把她养在何处?”锦棠见这人不说话,枕畔一只玉梳子,索性就砸了过去。

陈淮安接过梳子,扣在了桌子上:“就是你去龙泉寺的那一回,我才见的濯缨,在那之前,我连濯缨那孩子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养他?”

该解释的总还是要解释清楚。毕竟重来过来,他没养过就是没养过,这个糊涂黑锅不能背。

锦棠也是奇怪,本是因为好奇才提起来的事儿,此时越来越气,偏他还不肯解释,索性恨恨说道:“陈淮安,你都曾说,一次不忠百次不容,麻溜儿的,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