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恒连忙推了回去:“我不能要,这是大哥的血汗钱,弟弟惭愧,这修建房子的银钱弟弟就不还给大哥了。不过,我也不能再要大哥的银钱了!不然的话,我都成什么人了!”
上官诚听了,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弟弟不贪婪,不嫉妒,不眼红。这说明啊,京城的繁华没有让弟弟迷了心性,他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好弟弟!
“这样好了,就给你两千两银子,不可以再推辞了,这是大哥的一片心意。收下这银钱,好好的置几亩田地,然后赶紧找个好姑娘成亲!你年纪也不小,是时候成亲了!”上官诚就抽出几张银票,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弟弟的衣兜里。
上官恒的心里暖烘烘的,热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有这么一个好哥哥,今生今世,他知足了!
山前村没有人卖田地,兄弟俩就在书院附近找了一块土质还过得去的荒地,一人花了二十两银钱,各自买了二十亩。
里正好奇的问道:“上官大人,上官将军,你们把土地开垦出来之后,打算种什么?”他满脸期待的看着二人,希望不要从二人的嘴里,听到“种稻子”这也的回答。
上官恒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上官诚却从容淡定的答道:“种黄豆、玉米跟地瓜呗!”
里正欣慰的笑了:“嗯,这三样作物不错,上官将军看来不是五谷不分的人哟!”
上官诚:“多年前,我确实是五谷不分,后来在小青河买了地,跟着王妃一起种地。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庄稼有了很深的认识,如今的我,可以说是半个庄稼汉了!”
嘿嘿,想看我们兄弟俩的笑话?美得你啊!
一人二十亩的荒地,兄弟俩不急着种,每天都自己亲自去开垦。饶守礼见了,也不禁心痒痒的,也在那里买了十亩的荒地, 然后押着长生一家三口去开荒。
长生只觉得苦不堪言,终于在某个下雨天,提出了抗议:“爹啊,家里原先就有两亩水田,两亩旱地,种那四亩田地,已经是够累的了!再来十亩,简直就是要我的命啊,要不就请人开垦好不好?”
饶守礼完全听不进去,一鞭子就打过去:“好什么好?人家上官大人和上官将军也不缺银钱,但是人家都自己亲自去开垦,人家都可以自己干,你为啥就不行?莫非,你还比人家富裕,比人家命好?”
长生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敢在心里把上官兄弟骂了个体无完肤,只敢跟妻子嘀咕:“上官那两兄弟吃错了药,既然不缺银钱,干嘛不请人开垦荒地,非得自己干?这下好了,爹拿那两人来教训我们,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是啊,那两个人也太可恶了!哎呦喂,还让不让人活啊?这一天到晚,都忙个没完,晚上累得连饭都不想吃!这日子,没法过了!”
二人正说得起劲,饶守礼的声音冷不防在头顶上响了起来:“没法过了,那就拿了休书,回你娘家去吧!”
长生的妻子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倒在地上:“爹啊,儿媳错了,儿媳再也不敢了!往后,儿媳一定会好好干活,坚决不偷懒!”
饶守礼冷哼一声:“你们再这个样子,我就把你们都赶出去,并跟你们断绝关系!日后,你们就是想要种田,恐怕都无田可种!也别觉得我是吓唬你们,我可告诉你们,我说道做到,最后一次机会!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三道四,或者搞什么小动作,定然不饶!”
长生也被吓到了,连忙也跪在了地上:“爹啊,儿子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儿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苦,求爹爹多给儿子一点时间,让儿子慢慢适应吧!”
饶守礼冷哼:“别老拿从小没有吃过苦说是,记得大丫兄妹几个还很小的时候,就整天忙个没完。忙完家里的,又要忙地里的,什么苦活累活没有干过啊?你们都多大的人了,难道连一个几岁的孩子都不如?!别再找什么借口了,任何借口也只是借口,而不是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
长生夫妻二人哑口无言,在老父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只好乖乖的拿上出头,带上凉白开,开垦荒地去了。
荣福见状,也连忙扛起自己的那把特制的中号锄头,追赶自己的父母去了。
“你这小子,算你还识趣!”饶守礼目送着孙子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
不是他心狠,连十一、二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实在是这个荣福,也跟他的爹娘一样,又懒又馋。不但如此,个性还很是骄横霸道,不趁他年纪尚小好好的磨一下,压制压制,长大了都不知道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荣华去村办学堂上学了,下午放学回到家里,也得带着妹妹珍珠干家务。总而言之,饶守礼对长生一家都采取了比较严厉的管制,坚决不让任何一个人有偷懒的机会。
隔壁的饶老三每次见了饶守礼,都忍不住会挖苦几句,什么话戳人心窝子,就说什么话。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把饶守礼给惹毛了!
这一天,他一怒之下,就找了族长和几个族老以及里正,请他们做主并见证,跟饶老三家断绝了关系。
饶老三得知之后,不禁大惊失色,跟妻子嚷嚷道:“这怎么行呢?这可不行!这样的话,日后俺家可怎么活下去啊?”
断绝了关系,他如何有机会占老二家的便宜啊?别的不说,每天家里吃的菜,大部分就是从老二家的菜地里摘的。断绝了关系之后,老二家肯定不愿意给他家摘了吧?
断绝了关系之后,两个小孙子就不好去老二家蹭饭吃了吧?断绝了关系之后,老二家有好吃好喝的,他们一家也不好意思去讨要了吧?
总而言之,断绝了关系,对于他们三房来说,只好坏处,没有半点好处!
饶老三厚着脸皮,去饶守礼家大闹了一场,妄想要威胁老二收回成命。
饶守礼最后的一点耐心终于用尽,他转身狠狠的就给了饶老三一个狠狠的耳光:“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一只小猫啊?!从小到大,你就爱算无赖,就喜欢占便宜!如今,你都快五十的人了,依然这么没脸没皮的,你好意思么?!
都回到山前村多长时间了,你家连块菜地都没有,一家大小一道傍晚,就拿着一个篮子到处晃。从这家采几把白菜,从那家摘几个茄子辣椒,甚至还偷人家屋前的果子!你们还要不要脸啊?有你这么一个兄弟,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实在太丢人了!”
当真是声色俱厉,一点面子也没有给饶老三,说得饶老三的脸色青白交加,羞怒交加。
“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说这么多干啥?都断绝关系了,你也不是我的二哥了,没有这个资格教训我!”饶老三恼羞成怒,狠狠的啐了饶老二一口,就气呼呼的走了。
回到家里,孟氏又不知死活的冲他嚷嚷:“怎么样?被拒绝了吧?哎呦喂,这日后吃菜就不方便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偷别人家的菜,毕竟不方便,也不是长久之计!”
饶老三正烦着,被她这么一嚷嚷,顿时火气就更大了,想也不想,劈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败家的娘们,都是你这个懒婆娘,连个青菜也不种,谁家的婆娘还跟你这样?!”
这一记耳光,他用了十分的力气,打得孟氏耳朵嗡嗡作响。她用手捂着脸颊,无比委屈的道:“俺们家不是没有菜地么?当年跟二哥一家去任上,家里的田地都卖得差不多,只余下两亩水田。那水田是要种稻子的,总不好用水田种菜吧?”
饶老三转身,又给了她一个耳光:“没有田地,你不会去开荒啊?这村前村后,荒地可不少,随便在哪里都可以收拾出一块菜地来!就你懒惰,整天啥正经事都不干,到处跟人说三道四。有那说人是非的功夫,家里要吃多少菜,都可以种出来了!”
再次被打,孟氏这下不干了,当即跳了起来,用力的呸了一口:“好你个饶老三,就知道说俺!当年,要不是你硬是要卖掉菜地和田地的话,如今家里能没有菜地么?再说了,你是一家之主,又是个大男人。那开荒的事情,你难道不应该带头去干?!”
“哎呦,你个臭娘们,你这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用手指着老子骂?!”饶老三猛然跳了起来,一脚就将妻子给踢翻在了地上,满脸都是怒气。
孟氏自打嫁到饶家,就一直很泼辣,饶老三也怕了她,从来就不敢对她下狠手。然而,今天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被丈夫狠狠的打了两下,狠狠的踢了一下。这怎么得了?!
“哎呦,没法活了,没有活路了!”孟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拍打着地面,拉长声音哭喊了起来。
几个儿女在各自的卧室听到,也没有出来劝说。
孟氏气不过,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饶老三猛然扑了过去,双手化作利爪,在饶老三的脸上留下了好几道血痕。
夫妻俩打成一团,有如仇人一般,只管对对方下狠手。
打了许久,连个劝说的人都没有。
孟氏悲从中来,又累又气,干脆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饶老三呸了她一下,出了家门,去隔壁村找人斗蛐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