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樱心情矛盾,他从文菁那里得知了乾缤兰当年和文启华的事,他也知道因为这件事,文菁和翁岳天都没有再跟乾缤兰联络了。舒欤珧畱对于华樱来说,凡是惹姐姐不开心的人和事都是不好的,但乾缤兰有些特殊……首先,她是文菁的婆婆,另外,华樱对乾缤兰的印象不错,他犹记得,上次他救了乾缤兰之后,在医院里,乾缤兰曾问起他的生日,就是因为这样,他可以文菁同一天生日。他还记得那天在餐厅里,跟姐姐一起吃生日蛋糕,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庆祝生日……
樱樱道里里。华樱心里一直暗暗感激着乾缤兰,要不是当时她的提议,他这个连出生日期都不知道的人又如何能有个像样的生日呢。可是华樱清楚姐姐心中的纠结和痛苦,她嘴上不说,实际上内心很不好受。到底要不要答应乾缤兰呢?华樱迷茫了……
第二天。
今天华樱不上班,轮到他休假一天。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一整天都待在姐姐身边啊。
华樱一大早就起来了,穿上白色长袖体恤,浅褐色休闲裤,一身清爽的出门去了。
他最钟意白色,衣服几乎都是一片白,只有上班的时候才会不得已穿上蓝色保安服。无论他穿什么都遮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光芒,也难怪会招来保安部那些人的嫉妒了……他的出现,让保安部的一群男人哑然失色,女人们都只看华樱了,他们当然心里不爽啊,杨波从华樱来的第一天起就看他不顺眼了,所以昨天才会逮着机会训斥华樱。这事儿,华樱没打算告诉文菁,他不想让姐姐知道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华樱今天是休假,但文菁不是。星期五,还得去公司啊。
文菁正对着一堆报表和资料大感头疼,国庆节才刚推出了一系列新款珠宝首饰,但算算日子,距离元旦也不远了,每年的元旦大酬宾都是惯例,策划部的人交上来不少提案,文菁还得一一过目……总裁不好当,真希望有人能为她分担一些。乾廷那家伙是个好帮手,可是他现在人在伦敦,要等蓓蓓的培训班结束之后才回来。文菁自然是为这件事高兴的,她甚至鼓励乾廷,别急着回,多点时间跟蓓蓓培养培养感情。这么一来,她自己独自挑重担的日子就更长了。11pbb。
除了乾廷,乾缤兰无疑也是一个实力非凡的领导者,以前公司在她的带领下稳步发展,她的能力是大家公认的。自从她身体抱恙之后,文菁正式接管公司,乾缤兰本是想着等调养段时间再回去“启汉”,偏偏又遇到小偷,被人捅了一刀,再后来,出院之后,眼看着她跟翁岳天的关系有所好转,却又因那张照片而让彼此的矛盾更加激化,连带着文菁都无法面对了。如此一番周折,文菁到现在还是没能把肩上的重担减轻一些,她时常都在怀疑自己能撑多久,等到撑不下去那一天,她又该怎么办?翁岳天曾提议说让她聘请专业的企业管理团队来打理“启汉”,但文菁对此还存有不少顾虑,短时间之内,她还想再撑一撑……
华樱在这儿是有特权的,他可以不用敲门直接进去文菁的办公室。一进来就看见文菁在发呆,愁眉苦脸的样子。
“姐姐。”
文菁闻声转过头来,神情一愕:“华樱,你这么早就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我今天休假一天,可惜姐姐还要忙,小元宝也要上学,不然的话,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出去玩儿。”华樱眼里的失落,让文菁不由得胸口一疼……华樱说得没错,她确实走不开。
文菁指了指桌子上那一堆烦人的文件,无奈地苦笑:“我今天的时间都得耗在这上边了。”
华樱的目光直勾勾落在桌子上,很是不悦地小声嘟哝:“就是这些东西惹姐姐闷闷不乐的,真讨厌。”
“是啊,坐在总裁的位置上就是要与这些讨厌的东西为伍,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每天都还得看,因为这些东西是公司的命脉,关系到员工们的饭碗问题,由不得一点马虎。烦人的事情也总是要有人来做的,风光的背后往往是外人看不到的阴暗和沉重。”文菁这一番感概是她深切的体会,经商不是她的兴趣,但为了“启汉”她不得不压抑自己。
“姐姐……”华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知道姐姐是在勉强做不喜欢的事情,一定会很痛苦的。
他眼里的关切和疼惜,就像是烟火般绚丽夺目,文菁不禁心头一抽,惊觉自己把气氛搞得很沉闷。
“好了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些,华樱,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
“那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文菁瞄着华樱手里那个小盒子,原来不是给她的早餐啊。
华樱不好意思地笑笑,褪去眼底最后那一丝犹豫,两手捧着盒子放到文菁面前。
“姐姐,这是送给……送给佩瑶的礼物。”
“呃?礼物?”文菁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即是华樱送的,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喜欢的,相信佩瑶也会。
文菁低垂着眼帘,伸手摸摸小鼻子,露出思索的神情:“嗯……让我来猜猜,会是什么礼物呢……是公仔?”
华樱摇摇头。
“是衣服?”
华樱再摇头。
“那会是……算了,我不猜了,打开看看!”文菁那双水汪汪的明眸里闪烁着好奇得光芒。拆礼物嘛,哪个女生不喜欢呢。
“哇,好漂亮!”文菁惊喜地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晶莹剔透的白玉被雕刻成了一种动物的形状,是一只小兔子……佩瑶就是属兔的。
这玉兔莹透纯净、洁白无瑕,质地细腻,好似刚刚割开的肥羊肉脂肪,光泽正如凝炼的油脂,入手温润,手感极佳。从视觉上看,玉兔栩栩如生,十分小巧可爱,这不仅能让女人为之着迷,小孩子也一定会喜欢的。
文菁好歹也接手公司不少时日了,对于那些珠宝首饰,她已经具备了一定的鉴别能力,如果她没看错,这玉……估计是上等名贵软玉——羊脂玉。
羊脂玉极为珍贵,像眼前这一枚白璧无瑕的美玉,其价格会是多少,文菁心里有数。那不是华樱现在能买得起的……
文菁脸上的喜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很快就将玉兔放进了盒子里,掩上盖子。
“华樱,这玉兔是你买给佩瑶的吗?”文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华樱,她的语气虽然温柔,但眼神却隐含着一丝严厉,在她清澈如水的目光下,华樱觉得自己的脸一阵发烫。
“那个……那个是……是……”华樱尴尬地望向天花板,撒谎不是他的强项,可他也有点担心文菁的反应。
“华樱……”文菁这声呼唤,拉长了尾音,故意板着脸
华樱在文菁逼视下,只觉得好似有两道灼热的光线在烧着他,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小小声说:“是兰姨让我转交给你的,是她送给佩瑶的周岁礼物。”
是乾缤兰!
文菁恍然大悟,对啊,肯这么大方地送出羊脂玉而又要让华樱当中间人转交,除了乾缤兰还能是谁。
文菁沉默了,下意识地咬着下唇,思绪有点乱……她现在最怕面对的人就是乾缤兰。原本婆媳关系挺好的,她也把乾缤兰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地孝顺,还一心想要破除翁岳天母子的心结,希望他能早日认回乾缤兰这个母亲,谁料到,一张照片引发了一段尘封的往事,好比是晴天霹雳,将她和翁岳天的心都震得支离破碎,夫妻俩还因此而闹冷战,所幸的是她和翁岳天还是那么恩爱,要不是他们曾经历过各种考验,指不定就会因为那件事而影响到婚姻,家庭……
最让文菁哭苦恼的是,她发觉自己无法去憎恨乾缤兰,只是却也难以再像以前那般关系好。
见文菁脸色木然,冷冰冰的,华樱又急又怕,嘻嘻一笑,亲昵地抱着文菁的胳膊,睁大了眼睛巴望着她,柔嫩软糯的声音说:“姐姐不要生我的气,下次我再也不会替人转交东西了,姐姐别不理我啊……姐姐。”
就像是天真无邪的孩童在向家长撒娇,华樱简直是萌呆了,一声声呼唤,略带祈求的眼神里流露出丝丝慌乱,他最怕看到文菁绷着脸,那会让他心慌,不安,还会……心疼。
“姐姐,你想想啊,这个玉兔是兰姨送给佩瑶的……兰姨是佩瑶的奶奶,她一定很想见佩瑶,想抱着佩瑶,可是她进不了翁家,想要送礼物给佩瑶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姐姐,你心里也都明白这些,对吗,那就收下这个玉兔吧,佩瑶是无辜的,她见不到奶奶,但至少能有个奶奶送的玉兔做纪念也好啊……姐姐……”华樱轻轻摇着文菁的手臂,他不是有意帮兰姨说话,他是真心觉得,长辈们的恩怨不该牵涉到年仅一岁的小佩瑶。
文菁想多坚持一会儿的,无奈华樱太有杀伤力了,在他的软声软语之下,她伪装的冰块儿脸很快就宣告破功。
当她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意,那一霎仿佛冰雪消融的山顶上开出一朵洁白的小花,美得让人难以移开视线,华樱不由得看痴了,情不自禁地呢喃:“姐姐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