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洛映白眼珠一转:“体型?”

夏羡宁点了点头,开始给现在特侦处的在岗人员发消息,同时回答洛映白:“每一种蛊术都有很多变体,可以诅咒、侵夺、治疗。但万变不离其宗,飞头蛊就算是怎么改动,最终也只能对头部起作用,而不是身体。几个死者之所以演的角色相近,根本上还是因为他们的个头较矮,身材偏瘦,或者说——跟郑辉比较接近。”

当时洛映白穿着维乐一的戏服时就有这种感觉了,那衣服整体都短了一截,好在古装宽大,看上去倒还不明显。

洛映白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记得之前肖导演就抱怨过,说是维乐一不能演皇上的角色,是因为他身材瘦小,撑不起龙袍不够霸气,现在看来,飞头蛊下手的正是这类人。

人的身材与头部构造都有固定的比例,国外就曾经有专家研究过换头手术,认为只有身材相近的人才有可能进行这种治疗,飞头蛊与此正有异曲同工之妙。

郑辉——也就是现在的代韦杰,他把自己炼成了蛊,这几年,一直在依靠换头之术不停地改变身份!

这也是为什么岳玲会说已经测算了郑辉的八字,并且认定他确实死亡——从把自己炼成飞头蛊的时候开始,他就不再是一个活人了。

简直是丧心病狂!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羡宁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调不紧不慢:“我已经让人去抓代韦杰了,很快咱们就能知道原因。”

第31章 寄魂夺体

但没过一会, 魏收那边的电话就过来了。

“夏处。”他站在一处居民楼下面, 尽量压着嗓子, “我们已经把代韦杰常住的几个地方都搜查过了, 没找到人。他会不会是得到风声跑了啊?要不要通知下去,在可能的地方排查拦截?”

“不会是跑了。”夏羡宁很肯定。

他和洛映白这边的结果刚刚分析出来,夏羡宁是立刻派人连夜搜捕的,代韦杰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现在不可能是去逃命——他既然体质跟正常人不一样, 大概住的地方也有讲究。

他想了想, 道:“你先留在原地, 等我叫你。”

想必就算是他们找不到代韦杰的下落, 郑依山也应该是知道的。

夏羡宁和洛映白走出到审讯室的时候, 一个年轻警察刚刚按照指示把郑依山带进去,他的脸上还挂着显而易见的青涩, 看样子像是个刚毕业的见习生。

“夏处。”他拘谨地跟夏羡宁打了个招呼。

夏羡宁点点头,随口道:“杨峥, 你也坐吧。”

杨峥答应一声,他跟大多数从小修习术法的人不同,是个没学多少东西的半吊子,因为极阴体质招鬼, 才从别的部门调到这边来的, 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恐惧和好奇。

他有点害怕夏羡宁, 搬椅子的时候慌慌张张, 差点摔个跟头, 旁边一只手忽然伸过来,稳稳地托住了他。

“啊,谢谢。”杨峥昏头涨脑地说,一抬头看见一个眉目秀美的年轻人冲他友善一笑。

这人……好像不是特侦处的,哦,想起来了,他是夏处的师兄。

夏羡宁并没有给他们做介绍的意思,径直坐到了郑依山对面,劈头问道:“你的弟弟郑辉明明活着,为什么要撒谎?”

郑依山短时间内接连两次被审讯,而且每一回询问的内容都让她感到震惊,不久前刚刚向她问过话的年轻警察仍然是一张仿佛结了霜的厌世脸,让人不得不紧张。

她愣了好一会才明白夏羡宁这是什么意思,惊讶到语无伦次:“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确实死在大火里了啊!我亲眼看见的……”

苟松泽回家补觉去了,现在坐在夏羡宁身边的是洛映白,听到这个答案,他微微一哂,冷不防问道:“听到自己的弟弟有可能还活着,你不高兴吗?”

郑依山一愣,洛映白又道:“你的手在发抖,你很害怕。”

他口气温和如同无事闲谈,说的两句话却都犀利如刀,刀刀正中要害,简直和之前言谈笑谑的模样判若两人。

郑依山定了定神,说道:“你们告诉我一个死了几年的人其实活着,这本来就很可怕吧?”

洛映白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将手在面前的桌子上一抹,那桌面上竟然变魔术似的出现了一副牌,牌面上画着各种奇怪的形象,郑依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面上露出诧异之色。

“生源于何,死又往何处去?是芥子纳须弥,还是须弥纳芥子?”

洛映白不紧不慢地洗着牌,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划过牌面,有种艺术般的韵律,“一个已经传出死讯的人居然活着,缘由可能会有很多种——压根就没死,被人救了、失忆了、甚至我们认错了人……你没想到这些,是因为你很笃定他的死讯。”

他打个响指,一张牌跳了出来,牌面上寥寥几笔,画着一个小人,身子躺在地上,头颅却滚的老远。

郑依山看见那张牌,瑟缩了一下。

洛映白盯着她,微微一笑:“所以你惊恐的不是他活着这件事本身,而是……他是怎样活过来的。”

最后几个字声调微微拉长,郑依山全身一震,霎时间额头冒汗,洛映白则忽然顺势并指在牌面上一点,轻喝道:“生不息,死相续,往世化极!”

就在几个人的眼前,牌面上的图案瞬间变幻,横陈的尸体变成了一个手舞足蹈的鬼怪,虽然线条简单,但那张妖异面庞上的邪恶狂喜之意却呼之欲出,诡异气氛逼面而来。

更加恐怖的是,在几个人的注视下,鬼怪的面孔竟然渐渐地波动起来,铜铃般地眼睛拉长,獠牙逐渐缩回嘴里,狰狞扭曲的肌肉线条变得柔和流畅——他的样子很快就和正常人相差无几了。

坐在洛映白身边的杨峥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直逼胸口,逼得他不得不身体后仰,有种马上就要喷血的错觉,洛映白没回头,伸手轻描淡写地在他面前一挡,顿时化解了那股压迫感。

杨峥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就是卜力的反噬——任何测算都要付出代价,占卜越准确,卜力越强,就凭洛映白敢玩这套牌,他也绝对在整个特侦处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杨峥呼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而看到这一幕,郑依山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几乎是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颤声道:“难道他真的用了那个方法?!”

夏羡宁道:“以身炼蛊,寄魂夺体——你说的是这个?”

郑依山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居然真的那样做了,他疯了……”

洛映白同夏羡宁对视一眼,道:“这样说你知道内情?这是你掩饰自己了解飞头蛊的理由吗?”

郑依山颤声道:“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会弄成这样我是真的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