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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禁忌 东城戏子 3018 字 15天前

玉姐的眼睛微微闪动,“是谁告诉你的。”

“我爷爷。”

“好,白老鬼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孙子,这一世没白活,现在你就跟我进去,看看这盗门的浪,究竟能不能掀翻你这支小船!”

来老奴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之前所在的园林,来到了一片足有足球场大小的广场中间,地面由石砖铺垫,四周皆是五米多高的围墙,围墙脚下每两步站着一名身穿西装的男子,腰间鼓鼓,显然是带了枪械。

在我们进来之后,巨大的铁门被重重关闭,广场的一圈立着五把太师椅,其中四把已经被其他四人占据,我和玉姐径直来到空闲处,入座之后,五人形成了一个圆,每把交椅的后面都沾着乌泱泱的人,只有我和玉姐这边显得极为单薄。

“生死签,只论生死,不记仇恨,无论今天胜负与否,还望两派能摒弃前嫌,共谋发展才是。”

三爷挥了挥手,在他身后走出了两名穿着旗袍的美女,一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分别来到我和老索头儿的面前,那托盘上放着一个木制的竹筒,竹筒里扎满了竹签,乍一看有点像是路边算命用的那种摇签。

这就是生死签?

我有些不太明白看向玉姐,玉姐还没说话,就听见坐在正对面的老索头儿笑道:“两个小娃娃,别说老头子欺负人,这签我们先抽,划下道来,能不能接的,就全看你自己了。”

这时在他身后跨出一壮汉来,伸手从竹筒中取出一签,看了眼然后交到旗袍美女的手中,旗袍美女双指掐着签头,将签尾立在眼前,然后走到广场中间高高举起,冲众人说道:“死!”

话音刚落广场中便传来了一阵阵吸冷气的声音,那名大壮冲老索头儿抱拳示意之后大步走向正中间,在那旗袍美女退场之后,忽的从腰间取出一把三尺来长,明晃晃的开山刀,伸出左手,而后举起右臂,开山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阵阵刺目的光芒,紧接着就听见“噗嗤”一声,手起刀落,再看那名壮汉的左手,依然被齐口砍下,鲜血如注。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壮汉从举刀到落刀的时间不到两秒,下刀的利索程度完全不像是在对自己下手,反倒是像砍瓜切菜,并且在落刀之后,壮汉扔下开山刀弯腰捡起自己的断掌,高高举起朝着四周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我们这个方向,高声嚷道:“南派可有胆接道?”

我是真的被吓傻了,看着断掌和血流不止的残臂整个人都换过不来劲儿,就在这个时候,耳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我敢!”

霍家五虎之一迈步走了出来,在竹筒中抽出一签,我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竹签下方的字:死。

我心头一颤,当我看向此人的时候,他也在看我,抱手躬拳道:“少东家,爬山虎定不会扫了南派的脸面!”

说罢径直走到那名壮汉跟前,二人面对面静立不动,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倒刺军匕,接着抬手拽着自己的脖领,手上一使劲,上半身的衣物化作丝丝缕缕被抛在地上,黝黑的皮肤和健壮的肌肉在太阳在暴露无疑。

“南派霍家接道,生死不吝,以报八爷恩情!”

说着面朝众人,手中军匕反握,脸上的表情一狠,我忽然意识到他即将要做什么,正要出口喊不要,就见那匕刃已经划破了肌肤,鲜血一点点地涌了出来,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乱成了一片,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我睁开眼时,爬山虎半跪在地,面前的地面上红白交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转过头看向老索头儿那边说道:“北派可有胆接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是我当时唯一的反应,我转头看向玉姐,玉姐何尝不明白我的心思,咬着嘴唇说道:“想要保住南派的香火,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八爷不在,若是以绿林四绝来比试,你我更是没有丝毫胜算。”

“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么?”

我看着站在身后的其他六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刚毅,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只是他们越是这样,我的内心就越是愧疚到了极致,我宁愿放着老索头儿统领两派,也不愿意这种事情再继续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惨叫从广场中间响起,我不敢转头去看,但是身后又有人要出去接道,我伸手想拦住他,却被玉姐阻止,“生死签一旦开始,除非一方认输,否则便不能终止。”

而那人也笑着对我说:“少东家,我们的命都是八爷给的,现在到了偿还恩情的时候了,没事的,断个胳膊流点肠子没啥,只要能守住南派的香火,就算是油炸火烤,我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看着那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我选择闭上了双眼,泪水却止不住地顺着眼角流淌,听着广场中间传来的一声声的惨叫,和身后走出来的一阵阵脚步声,我将十指深深嵌入肉中,心中暗自发誓,倘若让我拿到青羊印,我一定会废除这些破旧的门规,重新制定新的规矩!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听到身后有人走出来后,就听见玉姐叹了口气,“我们没人了。”

第二十六章 逼宫

没人了?

都死光了么?

我喃喃地睁开眼,发现空旷的广场中央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青石底板被鲜血浸透,数十具尸体堆积在一起,满地都是鲜红的血液和残缺的手脚,霍家和吴家的人面目全非地躺在地上,缺胳膊断腿,没有一个人的身上还保留着完整的躯体,一个个跟血葫芦似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扫向四周,在座的其他门下的掌舵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拿手指点着场面,时不时地发出阵阵大笑,显然对这种血腥的场面早已经习以为常。

“怎么,南派这就不行了,这才哪到哪啊,我都没看过瘾呢。”

金大发瘫在椅子上,满脸堆笑地朝着老索头儿望去,“索爷,不行让我借点人手给他们,这也太磕碜了,流氓地痞打架也不至于叫这点人啊,你们筢子行的人可都丢光了。”

老索头儿闻言哈哈大笑,“金爷言重了,季八爷统领下的南派憋宝岂止这点家当,想当年季八爷只身一人踏平我北派相灵一脉时,只不过用了半天的功夫,他们分明是在扮猪吃虎,瞧不上我们,你看那白家小友何等的气定神闲,定是有恃无恐,怕是藏有后手在等你我难看了。”

老索头儿的话让众人停止了嬉笑,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我们这边,那饶有兴致地眼神,让我只感觉气血翻涌,一股热血冲脑,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将他二人生吞活剥。

“小乙不要冲动,他们这是在逼你就范,你要是控制不住,那可就真完了。”

玉姐仿佛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眼睛盯着我,嘴唇微动,以不可察觉的声音传入到我耳内。

“还能怎么办,吴家和霍家的人都已经躺在地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白死,师傅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拱手让给这些王八蛋么?”

我咬着牙看着老索头儿和金大发一唱一和,那眼神里的不屑丝毫不做掩饰,姚三爷更是直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仿佛眼下的事情已成定局,只等我站起来开口认输。

“你现在上去除了送死没有任何作用,只能等。”玉姐开口道。

“等?等谁,等我师傅?”

“八爷肯定赶不回来了,只能希望那个人可以出现,只要他在,就没人能撼动你的位置。”

玉姐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断地落向铁门,眼神中的希冀愈加浓厚,不由得让我产生好奇,她在等谁?

还不等我开口,就见金大发端着茶碗笑嘻嘻地说道:“啧啧,瞧这你侬我侬的样子,这玉儿不会跟这白家小子有一腿吧,听说八爷走后他俩天天窝在长生当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孤男寡女的,真干出点是么事来,旁人也不会得知啊。”

“金爷所言极是,以季八爷的手段这天上地下哪里去不得,区区一条黄河怎么可能就让他栽在那里,保不齐是后院起火,被人身边的人暗算也难说啊,可惜了,当世豪杰竟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说出去怕是让天下英雄耻笑。”

老索头儿随声符合,一双眼睛在玉姐身上游走,眼神之中的贪婪之意丝毫不作掩饰。

“二位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刚才所言要是传到八爷耳朵里,下次的掌舵大会上,怕是要少了某些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