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1 / 2)

黄河禁忌 东城戏子 3165 字 15天前

七姑姑沉默了半晌,“走,我带你去。”

守在逍遥殿正门的那两名侍卫看着一个醉汉扶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侍女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正想上前询问,却被醉汉一把推开,嘴里含糊道:“老子要去见这女人的三个姐妹,你们谁敢拦我,耽误了老子的好事,个个给你剁成肉馅,扔到,扔到……”

见醉汉已经不省人事,其中一名守卫对侍女叮嘱了声一定不要怠慢客人之后,二人离开逍遥殿,在侍女的牵引下穿过一道道冗长复杂的走廊,当中不断有巡守发现这两个组合,却也都见怪不怪,特别是见二人行走的方向是奔着侍女休息区,彼此会心地一笑,便继续认真地执行自己的巡逻任务。

“平常的凤楼戒备也是这样的吗?”

我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了七姑姑的身上,看着洞若门庭的环境,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地说道。

七姑姑左右环视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凤楼今天有大人物到场,谢绝对一般客人的招待,而且听说那位大人物不喜欢别人知道他太多消息,所以只要有他在,守卫就会撤去一大半,不过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凤楼能常年屹立于古道中不倒,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我点了点头,在穿过一道雕刻着百鸟朝凤的木拱门之后,一声声莺莺燕啼顿时不绝于耳,还没走两步,整个人就如同掉进了瑶池仙境,满眼全都是穿着一身薄薄布料和轻纱的女子鱼贯而过,随便瞟一眼都是春意盎然,风景大好,而且这些女子似乎对陌生男子的闯入早已习以为常,非但没有一丝避嫌之意,还都一个个往身上靠,当中也不乏一些人看着七姑姑露出敌意的目光,有几个我好见过,正是在温泉池内替我擦身的那几个侍女,看着衣衫不整的七姑姑,眼睛里如同藏着一座蓄势喷发的火山,随时都会喷涌开来。

“经常有客人喝多了之后跑到这里留宿,来当夜夜新郎,大家早已见怪不怪,陈大人莫要紧张,您要是有喜欢的,也可以随意挑选。”

七姑姑说话的声音很大,不像是在说给我听,我用余光看着那几个充满敌意的侍女,心中不由得暗自发笑,女人的妒忌心还真不会因为身份和地位的改变而消失,这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管这个,可也不得不迎合着她胡乱嚷道:“一群胭脂俗粉,别耽误老子的时间,快点,你们四姐妹今天要给大爷服侍舒服了,我去给阮姐说,全都提成鸾凤,个个有赏!”

说话间,二人脚步也随之加快,一直到穿过人群,周遭的温度和光线陡然一降,身体四周满是单调发灰的冰冷墙壁,不时有印在石砖上犯潮的水渍滴在脑门,同时耳边就听七姑姑低声说:“要到了。”

随着话音,两名持刀侍卫挡住了二人的去路,七姑姑停下了脚步,看着来人轻声道:“两位哥哥,这是西陵渡掌管军训的陈大人,想进去看看我那三个不听话的姐姐。”

其中一名侍卫狐疑地看着我,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凤楼之内,那些没有经过调教的下人一律谢绝见客,二位还是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

第三百八十一章 情长洒

“调教个屁啊调教,一群废物!”

我猛然站起身,一脚踹在说话的那侍卫肚子上,咧着嘴说道:“大爷现在就是去替你们调教的,怎么,现在这凤楼,还有客人不能去的地方吗?”

那名侍卫连身往后退了几步,非但没动怒,反而单膝跪地,埋下头说:“属下也只是照规矩办事,还望大人海涵。”

侍卫不卑不亢,说出的话也无懈可击,并且身后一路跟来的侍女都一直拿眼睛在偷偷地往这边瞄,我见势不对,也心知现在还不到硬来的时候,便沉下心说:“规矩是谁定的?”

“阮姐。”侍卫答道。

我点点头,“可阮姐说连她我都能随便享用,区区几个被关在狗笼子里的下人,难道地位要比阮姐还要高么?”

在侍卫愣神的一瞬间,我摆摆手,“去他娘的凤楼,什么破地方,连阮姐说话都不作数,我看这以后也别来了,真他娘的扫兴,小七,给爷换衣服,回家!”

能在今晚持粉红粉红腰牌入场的,在整个凤楼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没几个,我不知道白如霜是如何搞到这个陈大人的腰牌,只知道如果因为几个可有可无,连侍女都算不上的下人而导致一位这种身份的客人流失,换做是任何一个掌权者,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果不其然,就在我拉着七姑姑转身的一瞬间,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侍卫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说:“陈大人莫要动怒,这位是新来的看守,不懂规矩,几个关在狗笼子里的下人而已,不是舍不得,而是怕牢里条件简陋,怕脏了大人的眼不是?”

我抬着眉毛盯着他说:“那就是说,可以进去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大人您里边请。”

我拍了片那名侍卫的肩膀,再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拉着七姑姑也迈步走了进去。

先前那几个侍女称呼这里为狗笼,刚才那侍卫也管这里叫牢房,我觉得他们描述的都不准确。

进到里面,首先鼻子里便闻到的是一股浓烈的腐烂味,紧接着到处都是绿蝇飞舞,每一脚下去都不知踩死多少白蛆,脚掌的触感让我心里直泛起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恶心,就连那带路的侍卫也都忍不住皱着眉头,尽量不往下看,一直走到通道的尽头,才将钥匙递到我手上说:“大人您自便,小的先到外面候着,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便是。”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朝着出口奔了回去。

七姑姑到了这里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知道她触景生情,捏了捏她颤抖的手掌,把钥匙交到她手上说:“你来开吧。”

七姑姑点点头,转身来到紧挨着尽头墙壁的一间牢房门前,找出钥匙颤抖着打开牢门,随后通道里的壁灯光亮照了进去,就见在牢房阴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三人蓬头垢面的女人,紧紧抱在一起,在听见有人来时她们的反应并不是转头去看,而是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往角落里缩的更紧。

看着眼前的画面我一时不知该感到悲哀还是难过,曾经名动古道的黄河老姆坐下三名底子此刻却落到了这番田地,悠悠地叹了口气,朝着出口处望了一眼,说:“抓紧时间,快来不及了。”

七姑姑闻言木讷地点点头,怯怯地朝着三人走,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三姐妹,七姑姑蹲下身子,可手刚搭在紫衫姑娘的肩上时,却浑身突然一震,紧接着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地随后连退了好几步,我见状赶紧冲了进去,正要伸手扶她,目光里却正看见一张布满伤痕,双眼紧闭的熟悉面孔,赫然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二,二姑姑?”

二姑姑被黄杉和紫衫女子紧紧抱在中间,脑袋却无力地斜歪在一旁,无尽的鲜血顺着垂下的白皙胳膊流淌在地面,延伸到脚尖,已然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

二姑姑死了……

那个在流云渡骗我去小地狱只为一壶情长洒的调皮姑娘,在凤楼之人惨绝人寰的无尽折磨下香消玉殒,我到现在还能记得昔日离别流云渡时她对我说的话。

“这情长洒虽然不及传说中的琼浆玉露,但对你现在这种残魂状态来说益处多多,不许浪费,每次只能饮一小口,喝完了不许找我要,我自己都不够喝……”

看着三姐妹紧紧抱着二姑姑的尸体抱头痛哭,我深吸口气说:“是门外的那两个人杀得么?”

黄杉女子哽咽抬起头,说:“不光是他们,整个凤楼的人都是凶手,二师姐身上的伤他们每个人都有份,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怎么了?怎么了?”

这个时候,方才离去的那名守卫闻风又折了回来,站在牢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众女,撇了撇嘴说:“这么快就死了,真是没用。”

我缓缓站起身,转过头看着他说:“死了之后呢?”

守卫一愣,接着笑道:“大人不必多虑,死在这里的女人多了,大人要是觉得坏了雅兴,我现在就吩咐人给您安排房间,然后把她们……”

我手上紧紧攥着守卫的脖子,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捏在了喉咙里,淡淡道:“你先给二姑姑陪葬,剩下的我会一个个送他们下去跟你作伴。”

一掌捏碎了守卫的脖子,将尸体随手丢在地上,看着众女说:“带着二姑姑,跟我走。”

可是看着除了七姑姑外另外两女身上的伤痕,我迈步来到切近,一把抱着二姑姑的尸体想往外走时,却见她垂在石壁一边的手一松,一个熟悉的紫砂壶应声落地,滚到脚边,壶盖也随之打开,流淌出沁人心脾的酒香。

我迷茫地看着脚底下的酒壶,耳边就听黄杉女子说:“当日灾变摧毁流云渡,众人纷逃四散,可只有二师姐还冒着风险往园子里冲,见众姐妹拦她不住,我就和五师妹陪着师姐一同回到了风荷亭,师姐回到亭子什么也没拿,就偏偏取了这一壶酒,也正是这折返的功夫,流云渡破碎,三姐妹才沦落到了此地。”

“她,她拿这酒干什么?”我颤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