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裴元正在宁水郡郡守大人府邸的书房中站着,那陈显笑眯眯的坐在椅上,看着许久没来到访的裴元,就这般看了一会,也不说话,果然裴元到底不如他爹老辣,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出言道:“陈大人,还记得……”
他话只开口一半,陈显便接着道:“是那兽武者的大案,你曾经说要送与我的,目下是要来了么?”跟着不等裴元接话,陈显又像是一边思考一边道:“不过我觉着应当不会一下就要针对上那韩朝阳吧,容易打草惊蛇,我觉着那白逵夫妇的案牵涉到兽武者,说不得和此事有关。”
裴元听了陈显的话,心中微微一惊,不过他已经做到了面上和心中不一样的境地,当下笑道:“陈大人果然明察秋毫,白逵夫妇谋害张召一案,确是和那韩朝阳有关,不过谋害张召只是白逵这厮私自的报复,那韩朝阳,自也是气得不行,这些我裴家都在悄然调查,不是越粗代庖,只因为这帮兽武者所行事的事情,有可能毁了我裴家,也和烈武门有些干系,我裴家必须悄悄探查,到时候捉拿韩朝阳时,还要请陈显大人配合。”
“这个自然,早就应允过裴少你,且捉拿韩朝阳对于本官来说,也是一件大功,又怎么会放弃呢。”说着话,陈显喝了一口桌上的茶,似乎才想起了什么,忙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一直在猜测裴少的来意,忘记了请裴少坐下,还请恕罪。”
“大人哪里话,晚辈站着就行,这事很快就能说完,坐不坐都一样。”裴元微微一笑,道。
那陈升见他如此,也就不在勉强,跟着问道:“今日来此,裴少有有什么新的线了么?”
“正是,我探查那白逵夫妇时,发现一大秘密,那张家的大管家童德,好似也是白逵等人的同伙,那张召有可能是他联合白逵毒杀的,当日在白龙镇他和白逵生出嫌隙,也是故意为之,这一点我去白龙镇衙门打听过一些,这事不只是白逵私下报复张召,也是这童德私下报复,两人对张家早就不满,并非因为张召来讨要雕花虎椅对白逵羞辱了,白逵才临机起意的,是早有预谋,不过这弑杀张召的事情,应当不是兽武者指使,我前半月派了裴家的高手去韩朝阳处,虽然没探听到什么,却见到他最近一直烦躁不安,显然是被白逵和童德的事情搅闹的,生怕这两个属下做出的事情,把他也给暴露了。”说到这里。裴元停了停,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后一咬牙道:“我怀疑兽武者可能会等事情消停一点,就杀了那童德以灭口。自然杀的法门有许多,所以还请大人若是可能可以派人去那衡镇盯着点,有人杀童德,就让他杀,顺带可以跟着那杀手,说不得能摸到更多的线,查出这个组织更多的人。”
“是么?”陈显露出大的兴趣,连声道:“既如此,明日我就派人去那衡镇潜伏下来。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少能送来这般大消息,本官感激不尽,也请裴少代为问候令尊。”“陈大人客气了,兽武者是天下武者共同的敌人,咱们合作为之,各自出力,不用这般客套。我父亲那里也是一样,不过大人问候。我会代为转告的。”说到这里,裴元也不去啰嗦,当下拱手道:“在下告辞,陈大人也早些安歇。”
说过话。转身便离开了书房,外面后着的小厮便领着裴元出了陈府,那书房之内只留下陈显一人。喝着茶,陷入沉思。方才他一见到裴元就猜到是关于兽武者的事情。这白逵夫妇的事情他一直怀疑是裴家所做,眼下看来就算和裴家无关。裴家也都对此事细查的,早先他只是怀疑裴家要动那韩朝阳一人,可现在看来此事牵连许多,即便是毒牙,设计害了韩朝阳就是了,还扯出这么多事情,这让陈显不由得有些怀疑,或许此事还真牵连道兽武者,又或许那韩朝阳也真个和兽武者有关系,裴家本来就对韩朝阳不满,查到一点线之后,便就一直查了下去,说不得正和那裴元所说的一般,此兽武者组织一直在针对宁水郡烈武分堂有所图谋,这裴家查也是为了烈武门来查,不过最后的功劳却要送给自己,这让陈显觉着那兽武者的头儿或许和裴家亦或者是和烈武分堂有些关系,可能是他们的叛徒也不一定,他们好面,想要自己查出之后,掩盖这个秘密也是有可能的,而那韩朝阳,不过是顺带为之,否则对付韩朝阳一人,即便要做得不漏痕迹也用不着这般大费周章。陈显想得为深入,他却哪里想的到,此事全然不是裴杰所计划,一切都由裴元负责,且裴元的目的才不是揭穿什么大型兽武者组织,不过就是针对白龙镇和韩朝阳等一切和那谢青云有关之人,一一报复,只是这些人多,又顺带利用了张重一家,这般看起来线凌乱,也不由得陈显想到如此多的可能。对于陈显来说,还是他早先就想好的,只需要跟着裴家的线查下去就是了,反正最终的功劳是自己的,也用不着得罪裴家,还卖了个人情给裴家。
裴元离开郡守府邸之后,天色已经大黑,他依照陈升早先的提示,直接去了东大街四号的大柳树旁,果然瞧见一辆马车,正要过去,听见一声为低的口哨,声调还是陈升和自己的约定,顺着声音瞧去,陈升在不远处的树后,晃了晃手,裴元两步就迈了过去,小声笑道:“怎么,陈升你也要去享受一番折辱白逵的乐趣么?”
“非也,在下远远跟着少爷,若是有事,少爷喊便是了,我担心那马车这般诡异,有些奇怪。”陈升说道。
他这么一说,裴元也觉着有些诡异,不过想想要掩人耳目去那铜字号大牢,确是应该这般做,当下就道:“也行,你跟着吧。”说过话,又返身向那马车行去,却比刚才要谨慎的多了,不过他仍旧不认为那夏阳会对他有所图谋,当他上了车之后,当即就见到柳树上落下一人,直接骑在了那匹马上,这便轻巧的驾驭起马来,四平八稳的将马车向西面赶去,那里正是铜字号大牢了所在,陈升也随即跟在了马车之后,远远的护着。很快那马车拐了几个弯,又行了一段,就到了宁水郡城的铜字号牢狱前,那里戒备森严,马车上的人只晃了晃令牌,大门就被打开,马车进入之后,一前行。陈升没有进去,只在大牢远处等着,他只要确信这车进了铜字号大牢,便能肯定没有问题了,之前所以担心,只因为瞧见那马车有些蹊跷,现在想来,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裴元在车中已经套上了夏阳给他准备好的斗篷。这铜字好大牢,每间房都是**的。铜墙铁壁,窗户就在门上。也是小,且都是关起来的,因此他这般进来,没有任何牢犯能知道是谁,只能听见脚步声罢了,且这里的匠材为特殊,能将许多声音隔绝,那些牢犯都是重罪,被施了特别的酷刑。灵元封印,灵觉无法探查,也就不可能知道什么样的人进来了。
夏阳同样穿戴着斗篷,整个牢狱之内只有一名牢头,想来其他人都被支走了,这牢头应当是夏阳的心腹,他是个通透人,根本没有多看裴元一眼,也不会用灵觉去探查什么。裴元没有感觉到自己被任何人探查,心下便更加放心,这就跟着夏阳一走到了其中一间牢房前,随手开了。两人一齐进了去,夏阳陪着裴元一同,就是为了让裴元放心。他是对裴家为衷心的,若是今夜裴元要在白逵面前暴露是陷害了白逵的。他夏阳也会跟着有份暴露,这就要陪着主人一齐。才会令主人放心,夏阳深知这一点道理,免得此后裴家对他起疑。
“哗啦!”一桶早就准备好的冰水,浇在了昏迷过去的白逵的身上,他被带到这里之前,已经被弄晕了,两只手臂伸展开来,半吊挂在一个长长的正面交叉的木桩上,这是重犯被拷打时标准的姿态。
白逵此前服用过淬骨丹,被弄晕之前没有什么伤,自然那淬骨丹是秦动的,夏阳花费这么一枚,面上也是买秦动的好,其实不过是为了让白逵身体健全,可以由得这裴少折辱,总不至于打没两下,就给打死了。
白逵被这透心凉的冰水一浇,就悠悠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两个斗篷人站在身前,一动弹,发现自己被这般结实的捆绑住,心中一个激灵,当下想起秦动嘱托的或许会有人严刑逼供,让他再如何也不要承认,他们不敢将他打死。白逵早先被揍了不知道多少次,没有一次是逼供,都是折磨他为主,眼下见这个架势,比起寻常的折磨应该更加可怕,只因为眼前能够看到的,就有十七八种刑具,还没动用,就游戏发憷,白逵瞪大的眼睛,看着那两个斗篷人,一咬牙,便决定什么都不说,一言也不吭,反正打过之后,他没有犯罪,也要给他吃淬骨丹,否则便违了嫌疑犯的律则,秦动一旦知道,定会告上隐狼司的。这些都是秦动来看望他的时候,和他细细提到过的,只是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妻,会否也要受到这等严酷刑罚,怕妻受不住,就这般死了,那对于他来说才是晴天霹雳。
“怎么不说话,不想知道我是谁么?”裴元见白逵醒来之后左右看过,便瞪着他们一言不发,有些然无味,当下主动说道,语调中充满了戏谑之意。只可惜这白逵依然一言不发,还是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看的他都有些发毛了,那夏阳觉着气氛不妙,当下打了个圆场,道:“白逵,你他娘的别装什么硬朗,一会就让你知道厉害。”
他声音一出,白逵终于开口了,显得有些惊讶,口中道:“怎么是你,夏阳夏捕头么?”只因为平日拷打他的都不是夏阳,而有些时候夏阳还会送来淬骨丹给他服用,此刻听见夏阳的声音,白逵自然是一愣,他不过寻常老实姓,这时候便再也忍不住,就这么问了出来,不过马上就想到自己昏迷之前也是夏阳亲自给了自己一枚淬骨丹吃下,跟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就来到了这里。
“怎么不能是我。”夏阳将斗篷一摘落,道:“怪就怪你收了个好徒弟。”
“什么?”白逵又是一愣,随后道:“我没有徒弟啊……你是说青云那娃儿么?”不等夏阳接话,白逵又糊涂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夏阳听的:“青云得罪的是张家,那张召当日来我家闹事,也是这般说因为青云那事,他才会找我麻烦,还有我那儿在艺经院也和他不对付。”说道这里,白逵似乎恍然,道:“莫非是张重收买了你,他认定是我杀了他的儿,让你要给我施以酷刑?”
说道此处,白逵又摇了摇头,道:“也不对,小秦捕快说,张家的地位身份,夏捕头你不会看得上,张家最多收买一些衙役折磨我罢了,没有证据也是不能对我真正如何,就算张家再有钱,夏捕头你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件事,去拿这些钱,就算夏捕头你贪,也会贪更有身份地位之人的,怎么会理会张家。”
白逵为人其老实,这时候想不明白,说着话,就下意识的把秦动和他提过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也不顾忌这夏阳就在身边。
“哈哈哈,果然是个蠢货,乡下的土包!”那裴元听了,顿时大笑不已,他多年来对谢青云的怨恨,一直深埋心中,这一次找到机会面对面的折辱谢青云在意的人,当然是痛快之的,说着话,顺手拿起挂在刑具架上的鞭,用力抽打了过去,劈头盖脸的就让那白逵的面上多出一道血痕。
“啊……”白逵痛苦的喊了一声,不过立即就压抑住了,他已经受过多的刑罚,身体的耐受程也加强了不少,被这冷不丁的一抽,痛是痛了,却还在忍受的范围之内。
“知道痛了么?”裴元冷笑,随即丢下了那鞭,跟着从已经烤着炭火的炉上,拿下那烙铁一般的刑具,直接伸了过去,压在了白逵的胸口,嗞啦一声,肉烤熟的声音霍然而起,那白逵这一次却是痛得半死不活,再也无法忍受的惨叫连连。
“痛快!”裴元仰天长笑:“谢青云,你个小畜生,不是大仁大义么,老动不了那小粽,动你白龙镇的师父总是可以的。”一边嚷着,裴元把斗篷摘了下来,露出自己的面容,跟着从一旁的刑具上取了一方沾满了辣椒粉的刑具,直接朝着白逵的胸口按了过去,只一下,让那伤口变得痛中火辣,白逵更是大叫不已,这种苦痛,让他难以承受,可又是强行咬紧了牙关,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为青云娃儿来的,他没有丝毫的怨恨,能收谢青云为弟,他很高兴,能替谢青云分担这种痛苦,他以为这是做师父的必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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