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1 / 2)

东宫美人 荔箫 3812 字 13天前

“……这现在瞧不出。”太医哑笑, “再者, 这搭脉瞧男女,原也做不到完全准确。”

言外之意:您还是等生下来再说吧!

楚怡想想也罢, 这有什么可着急的?别说古代了, 就是现代做了B超,医生也不告诉你啊!

而后随着太医告退,喜讯迅速向四面八方炸了开来, 沈晰冲进玉斓苑的时候都恨不得快得脚不沾地了,一把紧抱住楚怡:“有了?又有了?!”

楚怡被他按在怀里声音闷闷:“嗯……”

接着他又一连串地问他:“怎么样?有什么不适没有?你想在哪儿安胎?是留在园子里还是回宫去?”

“……”楚怡艰难地抬了下被他按着后脑勺的头, 深吸气, “憋死我了……”

沈晰干笑, 赶忙把她放开,楚怡又说:“就在园子里挺好,地方大,风景也比宫里强。”

“那行。”他应下来,说着转身就要往外去,“我去给父皇报个喜!”

“?”楚怡一愣, 走了两步, 他自己倒刹住了。

——他装着病呢。

沈晰滞了一滞,转身坐到了罗汉床边。

楚怡心里一阵唏嘘,过去挤到他身边坐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时至今日, 出了这样的喜事, 他的头一个反应依旧是要去告诉皇帝。可他们甚至摸不清楚, 这个孩子——她这个楚家女儿怀上的孩子,在如今的皇帝眼里究竟能不能算个“喜事”。

楚怡抱住他的胳膊,侧颊在他肩头上歪了一会儿,只能说:“差人去报喜就是了。”

沈晰点点头,叫了两个宦官进来。一个差去旁边的燕云园跟父皇报喜,另一个让即刻赶回宫,跟母妃也说一声。

最后是张济才亲自去的燕云园。皇帝的情形他清楚,太子的顾虑他也明白。所以他禀话时格外小心,说完就紧盯着地面满面恭顺,同时竖着耳朵静听皇帝的每一分反应。

皇帝还是高兴的:“当真?”

“是。”张济才毕恭毕敬。

皇帝点点头:“好事。回去告诉太子,关照好人家。他自己有着病也要当心,别把病气传过去。”

“是,下奴记住了。”张济才又躬躬身,接着便听皇帝安排了一连串的赏赐。

他照例不便赏楚怡,就赏了沈晰还有月恒——虽然月恒和楚怡一样都是“小辈女眷”,但说起来到底是皇帝的亲孙女,又还是小孩子,就没那么多规矩计较了。

张济才一边待太子和小翁主领赏谢恩一边心里头盘算,仔细回忆了一番,这回的赏好像不比上回轻,就放了心。

等到他领着一干抬贺礼的宫人告了退,皇帝清淡的目光却盯着一干人远去的身影望了好一会儿。

他适才其实很想问问张济才,太子到底病没病?

这是楚成带给他的疑惑。他先前让暗卫去盯着楚成,听楚成说了不少话,让他解了一些对楚成、对太子的疑虑。

但同时,他也注意到楚成话中全未提及太子的病,一直在说的都只是他这个皇帝久病不愈,太子为他操心云云。

诚然也有可能只是当时的话题不必提起这一点,但不知怎的,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直觉,也或许是因为他近来疑心过重,他就是从中觉得太子或许没病。

他想过去看一看,太子的毓仁园与他的燕云园不过只有一墙之隔,可他又没有勇气去。

——如果太子真的没病,那就是在躲他。

除却皇帝过于昏庸,让太子觉得朝不保夕,还有什么理由让太子躲着?

他心里一阵深深的无力。

同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另外几个儿子。在太子“养病”的这些时日,他们个个都很努力,能领的差事全领了,这个进工部那个进兵部。老三的本事尤其大,写了一本关于农田赋税的折子,引得满朝啧啧称道,让他不得不暂时让他接管户部的差事。

户部掌管举国税收、钱粮,与百姓息息相关。若在户部混出名堂,势必名声大振。

他不知道这几个儿子想要什么么?他自然知道,无非就是盯着那个储位,盯着日后的皇位。

可太子病着、群臣又都对这几个儿子各有夸赞,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好。

打从四公主嫁出去之后,他变得愈加畏首畏尾了。

他依旧疑心颇重,对太子也说不上是十分信任,同时也有了更深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他不想让自己再一步步地错下去,所以拼命地压制时常窜起来的火气。可有时他又觉得,或许这样也是错的。

他不想让朝臣们更加紧张,不想让儿子们更加畏惧。可这样纵容他们……唉。

他又何尝不知几个儿子都在暗中结党?

皇帝盘算了好半天,最后叫了杨福进来:“去,让礼部拟道旨,晋舒贵妃为皇贵妃,择个大吉的日子行册封礼。”

杨福一欠身,同时皇帝一顿,又道:“去告诉沈晖,户部的事先不必他忙了。他二哥已病了些时日,让他多关照着些;也跟太子说,若东宫有什么急事要办,可以交代给老三去办。”

杨福听得一愣,但不敢过问,立刻告退了。

皇帝的口谕首先传到了三皇子沈晖耳朵里。皇帝在园子养病,朝中紧要的大臣们也都迁来了这边,各有各的别苑可住。是以沈晖即便有户部的差事,也可以在这边住着,不必时常往京里跑。

他进来可谓是春风得意——太子病了三两个月了,朝中都听不到他的风声;大哥呢,大概是先前太早让父皇觉出了他想争储位,父皇对他多有几分不待见,好的差事也不乐意给他。

唯独他,近来需要皇子办的好差事都让他给抢过来了。当然,父皇也未必有那么情愿,但架不住朝臣都夸他啊,父皇还没昏聩到连群臣的话都听不进去的份上。

皇帝的口谕传过来的时候他正在用膳。御前的人摸着皇帝当时的语气,也没把这事当个正经的旨意来传,就直接说给了他听。听完,沈晖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