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乃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与当今上的关系尚可,但并非一母所生,其母出身琅琊王氏,而且被直接封为琅琊王,于是与王家关系亲近,随着年岁渐长,在王家的支持下,影响力越来越大,而且和东海王也有交情。
现在虽然东海王突然去世,但琅琊王的影响力在青州并未衰减,当然被人关注了。
不过,他们所关注的这位王爷,在坐下来之后,第一个去找到,居然是陈止。
“陈止,咱们又见面了,看你的样子,是一点都不惊讶啊,莫非本王的身份,早就被你识破了?”琅琊王笑着说话,口气中与陈止很是熟络。
在座的人里面,就有不少人意外了。
怎么,这两位之前也见过,也有交情?
陈止则笑道:“王爷,我之前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王家子弟,只是当时并未猜到具体身份,直到此番北上,开拓了眼界,知晓了不少信息,这才有了个大概,但并没有真的确定,你此番现身,证实了我的猜测,因此并不惊讶。”
旁人听到这里,也都明白过来。
敢情在这之前,琅琊王曾经装扮成普通的王家子弟,和陈止有过接触,这是微服私访的戏码,自来都被历朝历代的王公贵族所喜,倒是不值得意外。
反而是琅琊王有些遗憾的说道:“果然是有大才的人,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但如此一来,却是少了个乐趣,本王原来还想展露真实身份的时候,看看你惊讶的表情,这个愿望,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达成。”说到后来,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原来,这位琅琊王,正是之前曾经与陈止有过一面之缘的王皿。
当时在那卧冰楼中,有王家的王奎,还有其他几个彭城名士,但最为抢眼的,还要数这个王皿,他的年龄不大,但王奎在说话的时候,隐隐都会征求他的意见。
这样的人,当然不是普通的王家子弟,他虽然也流着一部分王家的血液,但却算不上是王家之人,因为这王皿,只是一个化名,其人的真名,乃是“刘盖”。
琅琊王刘盖,先帝第六子,当今圣上刘岱的六弟,天潢贵胄。
现在终于在陈止的面前,揭开了自己的身份,而陈止也看到了,随着刘盖同来的,还有一身穿锦服的白面男子,此人在彭城的时候,陈止就曾见过他,心里也有印象。
当时,此人在那县令公堂上神色倨傲,而县令杨永一见其人的腰牌,这态度顿时就变了,现在想来,必然就是陪伴在郡王身边的宦官了。
此人名为曹理,在琅琊王府也有职务。
刘盖隐藏了身份结交陈止,却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就是想在公开的时候,看到陈止意外的表情,以此来满足种种念头,但最后却让他失望了,这个保守了许久的秘密,没有让陈止的表情,生出一丝波澜。
最后,刘盖忍不住说道:“陈止,你是碰到任何事,都是这么一副淡定的模样么?这世上可还有能让你意外的事?”
陈止笑道:“自然是有的,而且还有不少,只是我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后面还有半句,他没有说出来——
“只不过,接连活了三辈子,见得多了,很多事也就能淡然处之了。”
在两人的对话中,整个王府的酒宴,也逐步进入了高潮,但是原本众人意料中的种种矛盾,却是无从爆发。
那两位骑手也问清楚了,原来在他们两人进来的时候,那位糜军将军就已经离去了,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这让他们二人多少心里好受了一点。
“糜军走的时候,既然是这副样子,就说明他还是心有不甘,事后说不定还有事端,咱们还是有卖陈止人情的机会!”
“不错,不错……”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忽然见那院中一角的鲜卑人窃窃私语,然后走出来一位,却是个身高体壮的,膀大腰圆,来到众人席前,他拱手说道:“承蒙几位贵人看得起,让我等留下,陈先生还高风亮节,说算是平局,我等甚是感激,只是做事要有始有终,先前王爷提到了,乃是文武之比,所以接下来,我慕容经就来展露一番武艺,不知道在场的诸位,哪个愿意赐教。”
他的话说的非常谦卑,姿态也放得很低,竭力不给人一种要搞事的感觉,但此言还是让不少人觉得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边上的一栋墙上传过来——
“好好好!一看你就是厉害的人物,我来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