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节(2 / 2)

檀郎 海青拿天鹅 2347 字 7天前

正当众人说着话,伍叔忽而匆匆走进来,对我道:“女君,外头来了许多车马,似乎是雒阳来的,却不知是何人!”

车马?

我讶然,与公子相视一眼,随即往外面走去。

老宅门外,果然,只见一队车马正在停驻,足有二百余人。中间拥着几辆车驾,模样皆是不凡。

当先一骑上,一名内官打扮的人下了马,上前来行礼,道:“胶东王邕,太后谢氏,太原郡公沈冲,并西江侯桓瓖,前来拜谒。”

听得这话,我和公子俱是一喜。我忙让伍叔告知宅内的人,而后,与公子一道迎上前去。

马车上的人纷纷下来。最前的马车上坐的是沈冲;其后,是从前皇帝,当下的胶东王;再往后,是太后谢氏和惠风,桓瓖坐在最末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四下里望了望,伸了伸懒腰。

“山涤余霭,雨嗳微霄。”沈冲看着我和公子,微笑,“果然是灵气藏蕴的宝地,怪不得霓生总想回来。”

公子皆又惊又喜,上前与他和众人见礼。

我看着沈冲后面的胶东王,干笑一声。

心想,终于是来了。

皇位禅让之后,胶东王卸下重任,重新当了个诸侯。

新朝新气象,皇帝借诸侯之乱,剥夺了所有诸侯的兵权和财税大权,所有诸侯与普通宗室一样,每年由朝廷按等级供给俸禄。如此一来,诸侯们再也没有了反叛的本钱,就算是强如豫章王这样的,也被摁得死死。从另一面说,胶东王这样的人,就算有人想怂恿他造反也难起风浪,成不了皇帝的眼中钉,其安全便也大有保障。

皇帝对胶东王不错,俸养和仪仗给得足足的。不过胶东王显然并不满足,仍念念不忘要跟我学本事。

在雒阳的时候,我百般推脱,而后迫不及待地回了淮南。

本以为我躲得这么远,此事便也过去了。不料,就在几日前,我们接到沈冲的信,说他和胶东王母子要过来。

当下看着他们,我明白过来,这大约是送信的前脚刚走,他们便跟着出门了,一点变卦的余地也没有留给我。

第376章 终章(三)

曹叔和曹麟等人从宅中出来, 两边见了礼,簇拥着往宅中而去。

“当下已近年节,逸之与殿下千里迢迢来此,未知何事?”在堂上坐定之后, 公子问道。

沈冲笑了笑, 道:“殿下一直念着要到淮南来看看你,我前番忙碌, 总抽不出空来, 当下终于到了一年最闲之时, 便陪同殿下到淮南来了。”说罢, 他看看桓瓖,道,“我出门之时, 子泉也说久了不见你, 想来看看,便索性也将他带来了。”

桓瓖闻言, 即刻笑笑, 道:“正是。”

公子瞥瞥他, 未几, 又与我相视一眼, 颔首:“原来如此。”

胶东王封国之后, 沈冲仍然没有放弃辅弼之职, 自请到胶东去当国相。皇帝对沈冲一向颇赞赏,有些犹豫, 而沈延全然反对, 几乎与沈冲翻脸。

沈延的焦虑,我甚是理解。沈氏因为大长公主和桓氏的牵连, 在新朝中颇是落寞,唯一的期待便是沈冲。若沈冲留在了胶东,那么沈氏便只能断了指望。

不过不管沈延怎么闹,沈冲一步不让。他虽然好说话,其实本性与公子一样,认定的道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最终,在各方的角力之下,皇帝答应让沈冲到胶东国任职一年,然后回京为朝廷效力。

当下年节将至,沈冲大约并不想回雒阳去听沈延的牢骚,索性带着胶东王出门来转,倒也合乎情理。

不过沈冲和胶东王母子既是从胶东出发,如何又遇到了桓瓖,这倒是令人玩味。

祖父这老宅从未来过这么许多人,不过幸好房间仍够,堪堪能将男宾女眷都安顿下来。

沈冲是随和之人,对于住什么地方一向要求不多;胶东王和谢太后也一向随遇而安,礼数周道。唯有桓瓖,挑挑拣拣,公子冷冷地说看不上便回雒阳去,他即刻闭了嘴。

“甚遇得到遇不到。”用过膳后,公子到桓瓖房里说话,问起缘由,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逸之说要来淮南,写信问我来不来,我便来了。”

我和公子皆诧异。

“逸之?”公子问,“他邀你做甚?”

“也不做甚。”他说,“带些年货看看你。”

“看我?”

桓瓖理直气壮:“不可么?你莫看大长公主和伯父什么也不说,其实他们对你甚是挂念。我是看不过眼,便替他们来一趟。”

公子目光动了动,看着他,没说话。

诸侯兵败之后,皇帝如先前约定,并未为难桓氏。不过桓肃也并未因此而感激公子。

其实,在是我和公子的婚礼上,桓肃受了拜见之后,便回桓府去了,没有多停留一刻。而那日招待宾客,都是公子的两个兄长和桓瓖的父亲桓鉴出面。

至于大长公主,她一向八面玲珑,就算恨我恨得要死,也不会在人前显露。

公子甚是明白,免去了我和他父母族人之间一切不必要的见面,甚至在成婚之后,他便辞去了侍中的官职,与我一道离开了雒阳。

“他们还好么?”过了会,公子问道。

“身体都康健,其余么,不好不坏。”桓瓖叹口气,道,“圣上到底还念着些手足情面,逢年过节少不得大长公主的赏赐。不过你也知道京中的人那些人的品性,最是精明,那事之后,家中除了些亲戚,外面的来往差不多都淡了。”

公子微微颔首。

“不过也就是一时,”桓瓖话锋一转,“你将来回了雒阳,定然又会热闹起来。”

公子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忽而道:“你此番来扬州,只是为了看看我等?”

桓瓖目光一闪,道:“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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