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思正了正身子,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你说。」
「我想让你做文和的太傅。」
「啥?」温元思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猜到她冒着危险见他就是爲了让他做她儿子的老师。
「不光是你,我也想让你儿子进宫。」语不惊人死不休,安宁像是还嫌惊吓不够似的,「文和还缺一个伴读。」
「你到底想干什么?」温元思没有急着答应。
要是只是自己,他自然不会拒绝,但是事关儿子,他总要多考虑几分。
不然回头老爹怕是会找自己拼命。
「自救。」安宁道,「皇上对安家起了猜忌,已经开始动手了。我若是再不反击,明年恐怕你就能到我的坟头烧纸了。」
「没这么严重吧。」温元思有些不信,「他总不能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两字在对面人嘲讽的目光中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想到皇帝这些日子的所作所爲,这还真有可能。
「我早就劝你他不是良人了。」沉默了许久,温元思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安宁自嘲道:「那不是年轻的时候眼瞎吗。」
温元思:「........」
「这事我需要再好好考虑下。」即便如此,温元思也没有急着答应。
他是他,儿子是儿子。
他对安宁有过往的情谊,可以爲她两肋插刀,但是他儿子没有。
他不能因爲自己的私人情谊而让儿子涉入险地。
这对他不公平。
「这事不急。」安宁知道他的考虑,幷没有因爲对方的推辞而生气,反而更欣赏他了,「我们先谈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温元思迷迷糊糊的出了屋。
直到走到自己的屋子,灌了一大杯冷水后,温元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他这算是上了贼船了吧?
想到她要做的事,温元思就觉得一阵头痛,这事要是让老爹知道了,自己肯定会被家法伺候的。
不,说不定逐出家门都有了。
但是想到事成之后的回报,他的心跳就快了起来。
也,也不是不可以拼一拼。
握着空了的杯子,温元思下了一个让他后半生想起来就无比庆幸的决定。
.......
时间如流水,很快便到了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
安宁提前一日回到了和鸾宫。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梳妆打扮,换上厚重的礼服,带上象征国后的配饰,整个人瞬间重了十几斤,走路都变得无比沉重。
好在她出了门就有娇撵抬着她去了天坛。
等到了天坛门口,她下轿,缓慢移向先一步下来的皇上,在礼官的唱和中,和他幷肩朝着殿内走去。
一系列祭拜下来,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皇上站在高台上,说着最后的结束词。
安宁站在她身后,看着他神情威严举止有度的侃侃而谈。
然后,动了动手指。
「轰隆——」
晴空一道霹雳,劈在了皇上头顶。
皇帝吓的忘了接下来的话。
百官惊的说不出话。
钦天监的人掏出了星盘,盯着天空喃喃自语,「不应该呀。我明明测算过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宜祭祀,宜出行。」
礼部尚书看了一眼被吓住的皇帝,捂住心跳失衡的小心脏,挪到了皇帝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皇上,祭仪还没结束呢。」
皇帝没反应。
礼部尚书看向了离皇上最近的德顺。
德顺硬着头皮扯了扯皇上的衣角。
皇上回过神,转了转眼珠,看着下面目露惶然的百官,总算记起了自己的职责。
「朕,朕.......」
「轰隆——」
一道比之前更粗,更大,更响的天雷又朝着皇帝劈了下来。
这次没有在他的上空便停住,而是直接斜刺下来,抆着他的冕冠劈到了地上,在洁净的地面留下了一道四寸宽,半尺厚的缝隙。
缝隙上面一片漆黑,冒着青烟。
「哗啦。」
皇上冕冠上的五彩玉珠断裂开来,散了一地。
众人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周围只剩下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就在这万分寂静的环境里,一道惊慌失措甚至略带了丝哭腔的声音伴着一声响亮的「嘭」声,蓦然传遍四周。
「朕,朕错了!」
「请列祖列宗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