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摸清状况的柳依依乖顺的回道。
「是你就行。」江从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压下去。」
「等等。」柳依依立马急了,「敢问大人,小女人所犯何事?」
江从善从怀中掏出两张纸,一张是安宁的状告书,一张是柳依依的卖身契,「你自己看吧。」
柳依依再看到那张卖身契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等看到状告书上的诉讼时,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弄醒她。」江从善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就晕过去,敢对他们未来的摄政王妃下手,就要有被清算的准备。
他刚才可是听光明教的兄弟说了,他们摄政王做了人家的压教相公,难怪会下令让他帮着光明教。
柳依依是被人狠掐着人中弄醒的。
她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两行热泪打湿眼睫,从小巧精致的脸颊上滑落,带走了一串白色的粉状物,一张精心打扮的容顔顿时变成了大花脸。
再加上方才晕过去时结结实实的跌在了地上,五黑的秀发上落满了泥土,光鲜明丽的喜服也染上了一层灰尘。
此刻的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可柳依依没空管那些了。
她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卖身契,整个人陷入了慌乱和无措。
她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在成爲魔教弟子之前,她也是一个大家闺秀,父亲是江南盐道的一个六品官员,只是后来父亲犯了事,男人被杀,女人被卖入教坊。
她不甘心,在妈妈逼着她接客的那天逃了出来,可惜被人发现带了回去,妈妈爲了杀鶏儆猴,将她当着众人的面往死里打。
意识消散之前,她看到了一双綉着紫荆花的黑色长靴。
再醒来的时候就到了光明教。
光明教里的教众可怜她的身世,对她格外照顾,等她身体好了还教她武功,让她有自保之力。
可惜她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练了几年也没练出一个名堂,武功连最入门的弟子都不如。
当初要不是教主对她不设防,她根本是伤不了她的。
一时间,后悔、愧疚、迷茫、怨恨纷纷涌上心头,让她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很快的,她便没有功夫去想这些了。
因爲她听到右手方传来一声畅快的喝彩声。
「好,教主英明神武,战无不胜!」
什,什么?
教主赢了?
那无双.......
像是突然被人注入了一股力气,柳依依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朝着擂台奔去。
「不——」
等她跑到擂台边上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鲜红,那刺目的红色仿若盛开的明花,像极了当初她们打伤教主那一幕。
柳依依发出了凄厉又伤心的鸣叫,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无双!」聂云霸看到儿子倒地的第一瞬间就飞了过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抱着儿子,双手捂住他的伤口,企图按住那往外汩汩流动的鲜血,「魔女,你使诈!」
他双目赤红的盯着安宁,要不是聂无双还有一口气他不敢松手,恐怕此刻就要冲上去将人撕了。
「兵不厌诈。」安宁把玩着刺了聂无双心脏的匕首,「谁说比武之中只能用一种武器了?」
她长鞭加匕首混合使用,怎么了?
不过。
她沉眸看了一眼刺中了聂无双心脏的匕首,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在她拔出匕首的那一刻,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涌进了她的体内,心口处微微发热。
「爹.......咳咳。」聂无双咳嗽了一声,又吐出好大一口血,气若游丝的道,「救救儿子,我,我不想死。」
「儿子你放心,爹不会让你死的。」聂云霸捂着他的伤口,任由鲜血浸湿了他的双手,他朝着身后吼道,「孙不医,赶紧过来给无双医治!」
医毒不分家,孙不医能一手创建千毒门,一手医术自然也是过硬的。
孙不医苦笑一声,赶忙上前,伸出手探了探聂无双的脉搏。
脉象浅薄无力,已然无力回天。
「宫主.......」孙不医十分爲难的开口,顶着聂云霸想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道,「请您节哀。」
早在看到聂无双的伤口和出血量的时候,他就知道要不好,这一把脉,果然是这样。
「.......爹——」听到孙不医的话,聂无双一双眸子瞬间暗淡下来,他死死的抓住了父亲的手臂,呼吸急促。
「无双,你别激动,父亲这就去给你找最好的神医爲你续命。」看见自己儿子面若金纸,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聂云霸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可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教主,求求您救救无双吧。」
就在这时,一道凄苦的女声穿了过来。
聂云霸眼神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