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你吧。”知夏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扫一扫’,“滴”的一声后在弹出来的付款界面输入9元。
微信余额只有3.7元,不够,她便选了绑定好的银行.卡进行支付。
支付成功,微信弹出一个绿色的提示,同时,银行也发来了支付成功的短信。
【您尾号xxxx卡3月5日17:53支出人民币9元,余额37.4元】
知夏:???
作为娱乐圈正当“红”的知名女星,被骂就算了,她竟然还穷到这个地步?过分了吧!
三月,正值初春,知夏身着风衣薄衫牛仔裤,脚踩一双短绒小皮靴,手捧一杯三分甜的奶茶,身体有多么的温暖,心就有多么的风雨凄凄。
已经穷成这样,知夏当然没钱住酒店,只能给白璐璐发了条消息。
【你今天工作忙吗?我想通了,打算搬出去住,不过卡上没钱,可能要先问你借一点垫垫,通告打款了就还你。】
白璐璐和知夏本就是朋友,在这个平行世界也一样,是“她”出道五年里唯一始终陪在身边的闺蜜,只是多了个助理的身份。而现在这种情况,除了白璐璐,知夏也没有别人能求助了。
发完消息,知夏仔细看了公交车站的站牌,找准自己回家的那辆班车后,扫码乘车。
车窗外日头西坠,裹挟着凉意的风撩起知夏耳旁的碎发,撩扰地抚弄着她的面颊。看着街道两侧树下斑驳的余晖,知夏认真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对娱乐圈根本不感兴趣,肯定是要退出的,而为了继续搞科研这个爱好,学业也是必须重拾的,至于那个导致她穷困潦倒到只买得起三杯奶茶的吸血鬼家庭……
不拜拜,留着过年吗?
公交车在小区不远处的一个站台停下,知夏下车,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咔哒”一声开了门。
家里空无一人,漆黑一片,安静得她甚至能清楚听到自己动作间的衣服摩擦声。
“啪”的一声,按亮客厅灯的开关,知夏低头,看了眼手机锁屏显示的时间:18:47。
这个时间,继弟应该正在和狐朋狗友唱k,继母估计约了塑料姐妹花一起做spa,她的父亲更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在进行所谓的“应酬”,连保姆都摸清了他们的生活规律出门逛街了,怪不得没人在家。
上楼,知夏打开自己卧室的门。
早上出门时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被翻成一坨,床头柜的抽屉被暴力拉开,一半还搭在柜子里,另一半则踮在地板上,艰难地维持着平衡,里面的日记本被拿了出来,偷偷保留下来的读书时做的讲义被撕成一片片雪花似的洒满地……
如白璐璐所说,继母翻了她的卧室。保姆没有整理,因为继母说过她的房间自己打扫,不用管。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的“她”家庭地位很低,丝毫不被尊重。但事实上,这个看似颇为富裕的家95%以上的收入恰恰都来自“她”。
拖出床底的行李箱,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进去,各种证件妥帖收在了一起,知夏看着床头柜的那本日记,想了想,将之也放了进去。弄好了这些后,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发现白璐璐还没回消息。
“在忙吧。”将手机放到一旁,知夏躺到床上,闭上眼,本只是打算稍微休息会儿,没成想直接睡着了。
不知了过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被对门房间传来的音量极高的打电竞外放声吵醒了。
知夏打开门,就见继母江心婕站在继弟卧室,端了个盛满樱桃和柑桔的玻璃水果碗放到知常勇手边,声音里满是温柔:“常勇,你打游戏累了就吃水果垫垫,晚饭保姆在做了,等会就好啊。”
说完,江心婕转身准备去厨房催保姆,正好看到知夏,意外了下她原来在家,旋即表情就冷了下来。
“就一个初中文凭,没让你当厂妹而是去当明星,那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还不知道珍惜,整天瞎搞,不听你爸让你好好工作养家的话,也不听经纪人的安排,还要我这个继母来操心!一点责任感都没有!还有,既然回来了,家里没人,你也不知道给你弟弟做晚饭……”
明明是继母,训起原配生的女儿,江心婕却丝毫没有一点该有的避讳,单手叉腰,对知夏呼来喝去:“还傻站那干嘛?赶紧去做饭!”
第三章
知夏懒得理,转身回卧室拿行李箱。
见知夏不仅没理自己,甚至反抗似的回卧室拿行李箱,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模样,登时一把火在江心婕心头烧了起来。
趿着拖鞋,她大步走过去,一把扯过知夏手中的行李箱,顺着力道甩出去,就把知夏的行李箱顺下了楼。行李箱在楼梯上几度翻滚,棱、角、面都发出一阵磕碰声,最后,随着“咚”的一声巨响,躺在了楼梯最底下的那处地板上。
一局游戏打完,听到他妈又在说知夏,似乎还动手了,知常勇端起手旁的水果碗便幸灾乐祸地起身去凑热闹,正巧看到知夏下楼去拿行李箱,他妈跟在后面骂骂咧咧:“不就说了你几句,竟然要离家出走?怎么了,当大明星就说不得了?不孝女,看我回头怎么和你爸说!”
趴在二楼栏杆处,从水果碗里捏了颗樱桃塞嘴里,咀嚼着甜甜的果肉,知常勇索然无味地撇了撇嘴。
啧,他妈又故技重施了,他爸还真是他妈对付知夏百用不腻的王牌。
母亲去世得早,“知夏”唯一眷恋的人只有父亲。知柱曾经是个好父亲,对女儿体贴宽和,即便已经在外面重新组建了家庭,考虑到女儿的心情,也是怕新妻子对女儿不好而女儿又年幼不会表达,硬是等她七岁才坦白。
然而,没有了母亲的孩子总是更容易懂事,尤其是隐瞒那么久后的突然告知对一个七岁孩子来说更是十分打击。
继母带着和父亲生下的“弟弟”进门后,“知夏”就寄人篱下,为了不让父亲为难,性子变得软弱可欺。每一次,只要江心婕说要告诉知父,即便是上学这种渴望得几乎可以说是执念的事“她”都会服软。久而久之,这就成了“她”被江心婕抓着的软肋。
因此,江心婕方才故意说要告诉知父,其实就是在威胁知夏。说完,她就得意地双手环胸,等知夏和以往一样来和她道歉,然后主动做家务,甚至还要讨好她的儿子以求她不要和知父告状,让知父对她流露出为难或者失望的神情。
但站在她眼前的知夏可不是那个过于懂事到软弱的女孩。
“你的戏,能不能跟你的涵养一样少?”知夏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江心婕。
江心婕还等着知夏来求她不要和知父告状,怎么都没料到知夏竟然会回嘴,环在胸前的手一僵,稍降的火气“腾”的一下又起了来:“你这贱丫头!是不是非要我告诉你爸才开心……”
“你儿子不学无术,整天打游戏。想去国外留学镀金,以他的成绩和生活习惯,到时候的巨额学费和生活费,你觉得是没工作的你,还是做生意一直亏本甚至靠我资助的我爸承担得起?”
江心婕还没说完就被知夏打断。知夏只用三言两语就列出了自己和江心婕真正的地位关系,一语扎中她的软肋。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听说过吗?这个家的话语权到底在谁手上,希望你有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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