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承天帝蓦然沉下脸,断然喝止,不假思索,倏然扭头看容佑棠!但转念一想:不,不可能。雍儿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他生性孝顺忠诚,绝不会将朕的病情告诉容佑棠。而容佑棠是外臣,凭他自己,无法得知朕的状况。
莫非,宋慎果真医术高明?
承天帝满腹狐疑,不再转动玉扳指,捏紧了,目光如炬。
“是,您息怒,草民闭嘴了。”宋慎表面惶恐,心里却捧腹大笑,为激得皇帝老头急眼而得意洋洋。
“父皇息怒。但凭‘望’难以确诊,宋大夫初次面圣,难免慌张失措,您宽宏大量,别与他一般见识。”庆王及时劝慰,以免父亲下不来台。
“哼!”承天帝怒哼,当机立断,扭头吩咐:“来人,把他带下去,细细地搜身盘查,而后送去为瑞王诊脉,全程需有八名禁卫、两名太医随同监督,不得有误。”
“是。”御前侍卫躬身领命,皆手握佩刀,威风凛凛,尽职尽责地带宋慎下去搜身盘问。
离去前,宋慎悄悄朝容佑棠投去得意的一瞥,大摇大摆走了,仿佛皇宫是他家后院。
乾明宫恢复了本有的肃穆宁静。
“啪”的一下,承天帝面无表情,重重一拍扶手,起身。
庆王默默上前搀扶父亲。
容佑棠屏息凝神,忐忑悬着心,洗耳恭听。
果然!
“那人虽看似有些能耐,为人却甚粗鄙,不知进退,不懂规矩礼仪。容卿,你为何会结识他呢?”承天帝不满地问。他刚才被宋慎三言两语道破身体状况,很有些恼羞成怒之意。
我刚才已经解释了啊……
然而,容佑棠不能与皇帝争辩,只得识时务地认错:“谢陛下训诲,微臣受益匪浅。”
承天帝吃软不吃硬,他稳坐龙椅半生,几乎遗忘被无礼冒犯的感觉,刚才若不是自己有言在先,险些当场严惩宋慎。他黑着脸,威严不可直视,训导容佑棠:“你是朕钦点的状元,又是翰林清贵,应该多结交儒雅饱学之士,见贤而后思齐,你却混迹市井!辱没斯文,成何体统?”
哈哈,陛下也很喜欢训“成何体统”!如此看来,殿下是学的他父亲……
容佑棠忍笑,恳切道:“微臣遵旨。”
一旁的庆王欲言又止,有心想劝两句,可又怕适得其反,只能作罢。
承天帝畅快淋漓地训斥一通,心情平复好些,不容置喙地催促:“民间大夫一事且拭目以待,你们忙去吧,务必盯紧弥泰殿,香烛纸钱日夜焚烧,人来人往,切莫大意。”
“儿臣明白。”
“微臣遵旨。”
随即,承天帝负手踱步,被李德英搀进了寝殿。
一刻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