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容佑棠语塞,无言以对。
容正清闻讯回头,吓一大跳,慌忙告知容开济,二人匆匆迎接庆王,正欲行礼,庆王却摆摆手,示意免礼。
“此处药味儿浓,您快请厅里上座。”容开济招呼道。顾及儿子的将来,他忧虑重重,努力掩饰不自在,礼数周全地招待贵客。
容正清与庆王可谓毫无交情,他更加不自在,感激道:“下官的侄儿鲁莽,给您添了麻烦,待他伤愈,定要给您做牛做马报答!”
“本王并未援手,叫他给小容大人做牛做马吧。”赵泽雍一本正经道。
怎么可能没援手?凭佑棠和您的关系,案子就不会被错判得离谱。
容家长辈心知肚明。
“佑棠出了大力气奔走,瑫儿将来若是不尊敬兄长,下官一定饶不了他!”容正清义正词严表示。
赵泽雍微微颔首,没说什么,他负手踱步,行至榻前,俯视哀嚎痛叫的容瑫。
“哎哟!疼死我了。”容瑫脸色惨白,眼泪鼻涕汗水交加,恨不得自己昏迷,他一抬眼,震惊得险些蹦起来:“啊庆、庆——”
“嘘。”容佑棠及时凑前,食指竖起贴唇,示意对方别嚷破。
容瑫点头如捣蒜,他光着半截身子趴着,血肉腥气混着金创药,脏污狼狈,羞愧敬畏,低头,死死咬牙,不敢直视庆王。
老大夫师徒一无所察,他们忙得头也不抬,误以为庆王是伤患亲属。老大夫有些耳背,说:“已经轻点儿啦,老夫压根没怎么用力,等药效发起来,会疼得轻些,小伙子,再忍一忍。”
赵泽雍皱眉,沉声问:“男子汉大丈夫,皮肉伤而已,嚎哭成这样?”
“我、我……很抱歉,对不住,实在太疼了。”容瑫疼得死去活来,神智有些恍惚,但眼前站的是庆王,遂咬紧牙关,羞窘垂首。
“不能忍?”赵泽雍挑眉。
容瑫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答:“能、能忍。”
“唔。”赵泽雍颔首,没再说什么,招呼容佑棠:“走,告诉你几句话。”
“是。”容佑棠点头,轻声道:“爹、四叔,你们照顾着瑫弟,我去去就来。”
“去吧。”容正清自认没有资格阻拦。
“叫老李沏好茶去,仔细招待着。”容开济嘱咐,同样没有理由阻止。
“知道了。”
庆王往来容家多次,熟门熟路,自发朝容佑棠的卧房兼书房走,亲卫们十分识趣,老规矩,不远不近地尾随保护。
“殿下,请。”容佑棠开门,转身接过管家端着的茶盘,送上热茶。
赵泽雍落座,接了茶,严肃道:“秉公处理,本就是应该的。石双柯他们不过尽了本份而已,难道还敢向你索要好处?”
“没有没有!”容佑棠迅速摇头,解释道:“开堂前我请石大人和两名仵作吃了顿饭,他们非常客气正直,只谈论案情,毫无那方面的意思。”
“他们若是贪婪之徒,本王怎会让你去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