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宁和楚元初八晚上挺晚才从蔡家闹完洞房、吃完酒席回来。
楚元是告假去的, 蔡家在禁军根基深厚,当日不少人告假去了。席间很多人都在谈论抓出那么多北戎细作的事来。
这样一下子抓出四五十个细作,还是很振奋人心的。
马车上, 微醺的谢穆宁靠在楚元身上,“两边席上都在说你们四个是一时之选!”
既然是谈论抓细作, 自然少不了说起德王世子和姜少尹了。
然后姜世子和楚元又再度被提及。
楚元扯扯嘴角,“以前很少有人把我和他们一起提及的。”
成个亲,大家都想起原来他也是年轻人了。
他叹口气,“以前彦儿倒是经常被人提起,说是年轻一辈里比较出众的。其实这些也是看家世。”
那倒是,那三个人身上都有皇家血脉。楚元虽然只是伯爷,但谁都知道他前途不可限量。
谢穆宁道:“等他中举了自然就回到众人眼中了。走科考的路子是要慢一点的。”
第二天楚元又早早上朝去了。不过回来的挺早,申时下衙,他申时二刻不到人已经在家里了。
这也说明禁军的训练上正轨了。
差不多他前脚到家, 楚俊彦后脚就到了。
“叔叔、婶婶,我回来了!”
楚元坐下来,“你表妹的事知道了, 说说你的想法。”
楚俊彦站过来, “我舅舅太糊涂,太急功近利了。表妹也实在是不自爱!”
谢穆宁道:“他们这事儿要是做成了,就能被传为美谈的。很多事情,就是只看结果。”
当真给白敏舒做了东宫宠妃,提携家人那是一定的。说不定楚俊彦都能得到提携。她要争,前朝就得有有能力的亲眷。她自己两个哥哥靠不住, 等她爹老了那不就要靠表哥了么。
真那样, 楚俊彦恐怕又是另一副嘴脸了。
果然, 谢穆宁的话音一落, 楚俊彦脸上当真出现一缕失落。他内心深处其实很认同谢穆宁所言。
楚元转头端茶,他以前还真是被侄子的表现给糊弄了。没想到他义正辞严的表象下,内心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穆宁倒是很了解彦儿一般!
谢穆宁道:“那么彦儿,你现在来找我们,除了请安,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没有?”
楚俊彦看看叔叔,“叔叔,这件事的后果严重么,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楚元放下茶盏,“你舅舅做的事,往大了说是窥伺东宫。你说严重不严重?”
楚俊彦的脸顿时白了。
“我让人告诉你别往白家去,你记住了。这种事情不能被卷进去!”
“是。”他本来还想求叔叔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办法为表妹洗刷名声的。现在不敢了!
谢穆宁道:“白家如今肯定会想办法能保一个是一个。你如果心软,很容易陷进去的。”
“我知道了,婶婶。”
“再过几日就是大嫂的忌日了,要不你这几天就别去太学了。到了日子,我们照常去大相国寺做场法事。你这几天就在家好好抄《孝经》。省得他们去学校找你,你也不好断然拒绝。”楚元道。
“这两天他们都没有来找过我。”
“那是他们必须一家子若无其事。你看回头会不会找个由头来找你!尤其大嫂忌日将至,更是现成的理由。”
“是。”
看楚俊彦神不守舍的,谢穆宁也没留他在正房吃饭,让他回去好好歇着。
等侄儿走远了,楚元道:“穆宁,我觉得你看彦儿比我看得透啊。”
谢穆宁心道:我那是付出了极大代价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问你,你是不是看别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楚元点点头,“嗯”。
“那不就结了。你看彦儿,就是愿意把他往好了想。你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如果他不是你唯一的亲侄子,你早看穿他了。”
原来是这样么?
好像彦儿的伪装确实也说不上多高明。自己可能真的是一叶障目了。
“那你说,我如果想把他扳回来,该怎么做?”
谢穆宁道:“我不说,你又不是真想不到。总之一句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现在知道你侄子就会投你所好,说你想听的,做你想看的了?
看谢穆宁摆明不插手他管教侄子,而且孩子小的时候母亲引导成长,大了本来就该父亲管教。楚元只能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