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出了凌怀玉话语中的不自信。
此时。
秦书剑仍在铸造。
哪怕以他浩瀚的真元，经过这么长时间不间断的铸造，也消耗了体内将近三分之一的真元。
砰——
又是一锤落下，虚空疯狂扭曲，一股浩瀚的波动扩散出去。
不知何时。
雷劫已经再度落下。
道器！
每铸造一枚道器，便会引来一次雷劫。
上次雷劫是一印道器。
这次雷劫到来，便意味着道器正在从一印，向着二印蜕变。
“喝！”
压力骤增，秦书剑收敛心神，眼中唯有手上的真元大锤，已经下方已经凝现的凉山城。
此刻。
他好像换了一个地方。
冥冥中。
一股熟悉的力量，正在被召唤出来，本来因为长时间锤炼，而有些疲乏的感觉，这一瞬间也是消散一空。
不但如此。
一股新生的力量自秦书剑身体中涌起，让他锤击的力度变得更加可怕。
轰——
长河虚影崩腾而来。
浩瀚河流从虚空中来，而往虚空中去。
而当浩瀚长河出现的时候。
宿战跟方以蓝都是神色大变。
“规则长河！！”
他们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秦书剑会将规则长河给牵引了出来。
规则长河。
存在於冥冥之中，介乎现实与虚幻。
要想召唤出规则长河，除非是触摸规则到了一个极深的层次，或者彻底掌握规则，才有可能将之召唤出来。
不然的话。
其他人要想召唤规则长河，便只有一个可能。
便是修士自身的信念。
在一瞬间，跟规则长河的契合度上升到了极高的层次。
宿战眼神死死盯着规则长河，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个时候召唤出规则长河，难道他所了解到的规则，是独属於铸造一道不成?”
要真的是这样。
那秦书剑天生就是为了铸造而生的。
方以蓝也是目不转睛，许久过后她摇头说道:“不对，不是铸造一道的规则，我在上面感受到了无比的力量，也许他所契合的不是铸造规则，而是力量规则！”
“力量规则！”
宿战神色也是有些古怪。
单纯的领悟出力量的规则，可是很少有这样的人存在。
使用刀法，领悟刀意的人，一般契合的便是刀之规则。
使用剑法，领悟剑意的人，一般契合的就是剑之规则。
哪怕是用拳头对敌的人，很大可能契合的也是拳之规则。
天地间规则数不胜数，任何一道都能领悟出规则，但是力量规则却是不同，因为这样的规则太笼统了。
任何修士。
都会使用到力量。
但是真正可以领悟力量规则的人，当今人族却是一个都没有。
说白了。
每个修士都会使用力量，但是很少有修士，会切实的感受到力量的存在。
这是一个很玄乎的东西。
原本宿战以为，秦书剑会领悟类似於刀道一类的规则。
毕竟他也是有过听闻。
知道秦书剑的刀法，也是到了极其高深的地步。
可却从来没想到。
秦书剑契合的会是力量规则。
随后。
宿战又是深吸口气，说道:“能够在这个时候召唤出规则长河，就算他前面没有达到天人六重的地步，现在只怕也差不多了。”
一旦召唤出规则长河，那么了解程度就会直线上升。
不说达到天人七重，触摸规则的程度。
但至少。
在了解规则的阶段，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方以蓝叹道:“看来我人族，真的又要多出一尊强者了！”
她口中所说的强者。
至少也是入圣巅峰，甚至是达到半步大能的存在。
诸侯造反。
大量入圣巅峰的强者陨落，已经是让人族的力量衰弱了许多。
只是现在妖族被驱逐，所以看不出什么。
但认真说起来的话。
各府之中。
现在已经缺少天人六重的诸侯镇压了。
在这种情况下。
多出一尊诸侯级别的强者，对於人族来说会是一件好事。
而且在方以蓝看来。
秦书剑绝对不会止步於天人六重。
以对方的天赋。
他日突破大能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的事情。
另一边。
秦元白这时候，已经完全陷入了呆滞的状态，面上的笑容也是僵硬了起来。
看着那虚幻的长河。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那是什么——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传说当中的规则长河了吧！
九宫宗的传承不弱。
最鼎盛的事情，也诞生过入圣级别的强者。
秦元白作为当代九宫宗宗主，虽然没有达到入圣级别，但也能知道规则的存在。
可知道归知道。
当他真正看到规则的时候，还是压不住内心的震动。
“规则长河，难道秦书剑真的已经晋升到天人四重以上了吗?”
秦元白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在来凉山灵域之前，他对於秦书剑修行界第一强者的名号，也是嗤之以鼻。
俗话说。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在没有真正的交手前，所谓的第一称号，也不过是任人笑话。
只有那些一般的修士，才会相信这个称号。
对於秦元白这等顶尖强者来说，除非真正的将他给打服了，不然的话，不会自认为弱於他人。
只是——
在看到规则长河的瞬间。
秦元白的心乱了。
天人四重！
规则长河！
哪怕秦书剑只是刚刚踏入天人四重，实力也绝非他可以抗衡。
而且。
秦元白看着召唤出来的规则长河，他心中也不相信，秦书剑只是单纯的天人四重。
原先他还有跟秦书剑切磋一番的念头。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当规则长河出现的时候，秦元白就知道自己白了，败在了对方的修为上面。
未战先败。
对於他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可是事情败在眼前，秦元白也不会去自取其辱。
一边的凌怀玉也震惊於规则长河的出现，但她不过是神武巅峰的大修士，根本不了解规则，也根本不认识规则长河。
所以。
在看到规则长河的瞬间，凌怀玉就扭头看向秦元白，想要从对方身上得到答案。
可是刚扭头的时候，就看到了秦元白煞白的脸色。
顿时。
凌怀玉心中就是一沉，问道:“宗主可是知道，那虚幻的长河到底是什么东西?”
“知道！”秦元白面色勉强恢复了一下，随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规则长河！”
规则长河?
凌怀玉眼中有疑惑闪过。
秦元白看了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天人四重以上的强者，才能了解到规则，也才有召唤出规则长河的可能。”
轰！
一番话，震的凌怀玉也是娇躯一抖。
其他的她不知道。
可是天人四重这四个字，凌怀玉还是明白的。
“宗，宗主的意思是，是说，秦书剑已经是天人四重了?”
她说话的语气有点结巴，又好像有点紧张。
没办法。
这个消息太过於惊骇了。
秦元白此刻也是平复了许多，深吸口气点头说道:“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至少也是天人四重，或许更高也不一定。”
“他不是刚刚突破天人没多久吗?怎么会这样！”
凌怀玉不敢置信。
秦元白摇头说道:“起因已经没有探究的必要了，秦书剑晋升入圣毋庸置疑，日后我九宫宗不可与之为敌！”
不可力敌！
至少在九宫宗诞生入圣强者之前，不可跟元宗撕破脸皮。
不然的话。
九宫宗就算底蕴尽出，也不一定抵挡的了。
在看到秦书剑的实力后。
秦元白心中已经升起了一抹杀意。
这抹杀意不是对秦书剑的，而是对阴阳宗以及赤霄宗的。
两宗原先阻拦殷半城突破，也有九宫宗的默许在里面，包括后面元宗对两宗暗地里出手，九宫宗也有过阻拦。
毕竟是白雍府的宗门。
九宫宗不可能坐看两宗，遭受到元宗的迫害。
但是现在——
秦元白没有了保住两宗的想法。
因为元宗太强了，要是为了两宗，被元宗找到动手借口，或者记恨上的话，对於九宫宗来说， 就是天大的噩耗。
阴阳、赤霄二宗虽然是白雍府的宗门。
但对於九宫宗来说，也没有太多的联系。
此刻。
秦元白在心中已经放弃了两宗，不但如此，他还在考虑要不要率先将两宗问罪，然后卖元宗一个好。
只是一旦这么做的话，九宫宗就有点丢脸了。
正在秦元白挣扎的时候。
观摩的人，也都是这规则长河震慑住。
虚幻的长河中，孕育着恐怖的力量，镇压的虚空都变得凝结了起来。
但跟凌怀玉一样。
不到天人，根本不会懂得什么是规则，更不会知道规则长河的存在。
所以。
其他人心中虽然震惊，但对於规则长河也是完全不认识。
另一边。
规则长河出现，秦书剑力量暴增。
每一道落下的雷霆，都被他用锤子打散，然后将力量注入了道器里面。
这一次的雷劫。
足足持续了五天时间。
等到雷霆退散的刹那，城池已经变得清晰起来，两枚道印散发出惶惶天威。
至此。
二印道器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