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鲁季也要斩草除根,还是黑哥把他劝下的。可是今天传音一出,鲁季就猜到,旁的人不管,薛老太太一准会去告。想着黑哥也走了,日后这就是他的天下了,鲁季抽出抽出一把长刀来:“老婆子,来了个毛都没长齐神汉,你以为这世道就真的要变了?告诉你!老子在这!天就变不了!今天正好开门见红,就拿你来祭我的刀!”
他刀字的音还没落,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而刚才又气又惊哆哆嗦嗦站在他面前的薛老太太,忽然五体投地的跪倒在地:“仙人!还请仙人为老婆子做主啊!”
鲁季要跑,可是惊恐的发现自己除了眼珠和嘴巴能动之外,身体其余的零件,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且此刻这周围除了他与同伙,还有薛老太太之外,更有许多其他的男男女女,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地位高过他的,也有地位还不如他。
“仙人!这老妇乃是个疯婆子!多年前他就……”刚想要辩解,但是没说两句,他就连说话的能力也没有了。这时候鲁季才是真的怕了,悔不该不听黑哥之言。
此刻这沽渡城的衙门前边,乱得仿佛被放进了五百只鸭子。可是随着卢玳的手指轻点,诉说冤屈辩解无辜之人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哀求和惨嚎。
“若只是取他们一条性命,他们也不过是入了轮回,即使是下辈子做牛做马偿还今生所欠,你们也是看不到了。”
蒙冤的虽然看着仇家惨嚎心里痛快,但还是有些不解的。卢玳声音一起,立刻仔细听着。
“且审判他们是你们凡人官府的事情,我是不能将人定罪的。”
有人面上露出了嘲讽之意,暗道这仙人说得好听,原来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但再一看惨叫的仇人,顿时意识到不对,同时也暗暗愧疚自己太过得寸进尺,仙人这不是明摆着已经帮了他们吗。
“所以,我就在阵阵管理这事的人来之前,对他们略施薄惩。他们在别人身上做过什么错事,那如今就一桩桩一件件,自己体会过来。”
卢玳这么一说,众人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
那鲁季此时倒在地上,整个身子扭成了个极其奇怪的姿势,手上翘着兰花指,嗓子眼里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外加“不要!不要!”的嘶吼。这般模样,怎么看怎么怪异好笑,薛老太太一边在边上流泪,一边一叠声的咒骂着。
其他看着恶人遭报应的众人,也都和薛老太太一般,又哭又笑,又对卢玳行礼跪拜。
卢玳却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想着:师父,我做好事,又守凡人的规矩,你不高兴吗?你高兴的话就快回来吧。如果你不回来……那徒弟只好把用你不喜欢的方法,把这些人全杀光来勾搭你了。
卢玳的眼睛亮晶晶的,周围对仙人无比感激的众人,忽然都是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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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又等,来诉说冤屈的人越来越多,渐渐也出现了妖和鬼,卢玳就是来做好事的,而且他并没有所谓异类的概念,自然是桩桩件件秉公论处。对妖、鬼的处置虽然有凡人心生不满,可也只是小股,卢玳哪里会去管他们。更有来混淆视听,颠倒黑白的,但结果往往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逃跑的黑哥,刚刚跑出了城,就突然眼前一花,也被卢玳摄了回来。他一清醒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鲁季。那鲁季也刚从比珍珠还真的幻境中清醒过来,这一看见黑哥,立刻爬了过去,双手抱着黑哥的大脚,哭了一声:“哥~~~!”手指还翘着兰花指。
可他话音刚落,黑哥也惨叫着倒在了地上。鲁季还在哭着,突然就觉得身下一空,他惨叫一声,重重摔在了地面上。抬眼一看,这地方他倒是不陌生,正是沽渡城的大牢。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巴着栅栏朝外喊:“张头!张头!快放我出去!”
“别喊了……在这呢……”隔壁挤满了人的监牢里,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回应,原来牢头也已经被塞进大牢里了。渐渐的大脑里每个牢房都被塞得满满的,于是后边的人只能被塞进城守府的各个房间里,但明明房间里开着窗敞着门,他们却就是出不去,只能一个个的像是货物一样,挤挤挨挨的堆满了房间。
鲁季那点仅存的希望破灭,突然原本只有他一个牢房里,下饺子一样朝下掉人,躲闪不及的鲁季被砸得嗷嗷惨叫,压在了最下面。这掉下来的正是以清逸老头为首的,一干上清门的门徒,这些人想要加入广岚门的事还没说出口,就先被卢玳料理了一顿。
卢玳处理这些事极快,眼看着天色渐暗,该处理的人也都处理完了,可是师父依旧没出现。卢玳就觉得心口酸酸涩涩的极难受,然后……卢玳看到了一只虎斑猫,原本他只是视线从虎斑猫身上掠过去而已。可是,他很快就把自己掠过去的视线拉回来了。因为他竟然看不透那只猫,而那只猫在看见他之后,竟然扭头了。如果没理解错误的话,虎斑猫扭头的时候,那张猫脸的表情是羞涩?
“斯虎!”卢玳嗖一下就没了影,衙门前边最后的两个人也被扔去了该去的地方,同时放出一枚传讯飞剑。大牢的禁制非元婴期的人解不开,横劈沽渡城的大河也正是从谷离看上的那座大湖里边流淌出来的,这地方正好让他接手。
众人一愣,心道神仙怎么没了?还有那“四虎”到底是何物?
可卢玳没想到,在孤独城外,竟然还隐藏着一位他曾经的故人。待一天之后,谷离与恒宇赶到,寻常百姓倒是没事,整个城守府里关押的近三千人,全都被不知名的魔修吸成了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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