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试探一下,看看她到底记得哪些。”夏母说,“而且,孩子的学业都扔了,这要怎么办?”
“没必要试探,咱们就正常准备。”夏父放下筷子,“如果她记起来了,自然会反对,如果没反对,咱们何必特意试探?弄巧成拙怎么办?”
夏母想想也是,夏父说:“学业的事,孩子有天赋,如果她愿意,还是让她继续学画画,我在这边也有朋友,让他帮忙找个好老师带着,不上学也没什么。”
饭后,夏母进到夏未央的房里,她背对着门口,坐在窗前。夏母看见旁边的铅笔盒,还有摊开的画本,夏未央在画画。夏母退出来,夏父正站在门口,看样子是也想进去,夏母嘘了一声,“在画画,别进去了。”夏父点点头。
等又过了2个小时,夏母和夏父偷偷探头往里看,夏未央在床上睡着了。地上的笔和纸还在,两个人进去,夏母给夏未央悄悄盖上被子,夏父站在画纸前半天没动。
画面,在压抑黑暗的黑森林里,一个小女孩的背影,被黑暗吞噬,身体正在被一点点蚕食,小女孩在挣扎,却无果……夏父只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就感觉心里堵得慌。
夏母盖好被子也过来看,画面栩栩如生,黑暗的纹理像是蠕动的虫子在动,“呕~”连日来休息不好的夏母最终在洗手间吐出来了。
晚上,夏未央会按时出来吃饭,虽然只吃了一点点,但已经让夏母欣慰了。吃完饭,夏未央会在窗前散步,休息之后,她回房里继续画画,9点左右,夏未央已经躺下了。早上,6点钟起来,吃早饭,画画,吃午饭,午睡,画画,吃晚饭,散步,画画,睡觉……如此循环。夏未央的每一天,像是被代码写好了,夏母小心翼翼地观察,心里比原来好受多了。
夏未央好像真的恢复正常了,除了沉默寡言和拒绝触碰之外,哦,还有,除了忘记陈沐晗之外。
夏未央也许真的恢复正常了,孩子吃饭睡觉都正常,偶尔也会出去,不过都是一个人走走停停。夏母不放心,每次都会偷偷跟出去,夏未央似乎也没发现。夏母怕孩子出去买东西没钱,就给她钱,夏未央会把钱放起来,但她从来不会买什么。
要说孩子唯一比较明显不同的地方,就是在外面,不会和任何人交流。夏母曾经想让夏未央帮忙买东西回来,但夏未央都是空手去,空手回来。夏母偷偷跟着出去,见夏未央站在店铺前面,望了许久,都没有进去,然后就回来了。
“我觉得,孩子对陌生的东西,还是会有排斥。”晚上的时候,夏母和夏父小声说。
“恩,周围的环境都是陌生的,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我就怕她以后,都没办法和陌生人交流了。”
“如果真的不能,也没什么,她自己可以生活的很好。”
夏母叹了一口气,夏父安慰道:“孩子也在成长,受了伤,排斥也是正常的,给她时间吧。”
好在,在外面不吭声的夏未央,在家里还算是正常的。有时候,夏母会故意问她一些小问题,夏未央一般都会回答,不过回答的依旧缓慢,字数也少。夏母有意训练夏未央,时不时提问,有的时候,一不注意问多了,夏未央会皱起眉头,不过还是会选择回答。
夏父开始安排给夏未央找老师了,孩子喜欢画画,家里也愿意培养。夏父拜托朋友,这个老师一定得是女的,而且脾气要好,要能保证对孩子温柔和包容。夏父拿了一张夏未央最近的画,他表示,老师的功力一定得在孩子之上。朋友后看了画,半天说:“这看着怎么那么压抑呢?搞得我心情都有点不好了。”朋友疑惑,“你确定这样的画拿给人家老师看,老师会收她吗?有没有明朗轻快点的?”
答案是没有,几天之后,夏父意外接到朋友电话,“我有个朋友的朋友,是画家,机缘巧合看到这幅画,她好像很喜欢,我拜托朋友问问人家,没想到,她好像还真有那个意思,不过还是想见见你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