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夺了刀,也明白自己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的去砍人,站在那儿和自己较了会儿劲。后冻着一张脸,先和客商配合着把宋煦搬进了屋里,然后疲惫地招待客人。
客商明白对方突遭变故没有精力,大致讲述了事情经过,留下了姓名便离开了。
他自称“莫世安“,是一名“汇通商会的客商”。
宋煦睡得昏沉。
大夫给他喝了安神的药,他趴着睡得不安稳,又没办法自己动,显得局促难受。
小春坐在床边呆了一会儿,想给人擦汗,又摸到一些血迹,便急急忙忙起来烧水洗布巾。
他有些恍惚,端着盆出门的时候,脚下一个磕绊,往前倒下,头朝地上猛的一砸,砸出了“咣——”的一声,动静巨大。
脑子炸开一般轰然作响。
十几年的过往像走马灯一样翻涌,他惨叫一声,抱着头在地上滚了几圈,仿佛自己的脑浆像个碎裂的西瓜一样炸裂开来。
他咬着牙攥着手忍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些。
眼睛被泪水糊满,他伸手摸了摸额头,肿起一个大包,微微擦破点皮。
小春撑着地坐起来,一抬眼就是天边火一样的晚霞。
它们燃烧着,像烈焰,像鲜血。明明是看惯的景象,此刻却又有所不同——他感到了震撼。
为什么,他从前对这样的美景无动于衷?
小春不解。他的世界仿佛迷雾散尽,突然,那些令他迟钝的,令他生锈的水渍都被烘干了,他浑身充满了力量,血流得比什么时候都快。
他甚至想起前几天,那个噩梦一样的傍晚,差不多的时间,几个恶魔来到家里,二话不说就想把他拖去县里做娼妓。
他尖叫哭喊,仿佛世界末日。
那是我吗?遇到事情只会哭,为什么不拿把刀出来?不能杀人,难道还不能自尽吗?
他端着盆坐到宋煦身边,将布巾浸湿又绞干,慢慢擦去人脸上的尘土。
他又把宋煦的衣服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