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煦夫夫来到晒场时,一溜近百张桌子,一眼望去真是人丁兴旺。
“怎么这么多人?”宋煦懵了一下,视线所及之处有不少生面孔。
“煦小子怎么突然傻了?”牛婶正巧经过,把他拎到不远处一张桌边,“有些嫁出去的女人双儿拖家带口,虽然不祭祖,但饭还是能来吃的。以往偶尔来几家,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全都来蹭饭。”
她麻利地搬了长凳,把宋煦与小春整齐码在上面,满意道:“坐直喽!”
宋煦挺胸,牛婶继续道:“在外面吃饭,一碗面都要八文,但办村宴的时候,大鱼大肉的都有,一整个家也只要二十文!基本上一家有三口人,不就吃得划算了吗?不过带太多人的,虽然不会被赶走,却也叫人瞧得不舒服。”
牛婶说完被喊走帮忙去了,小春心里却咯噔一声。
有祠堂开村宴的村庄并不多,许多男丁冬至这天并没有去处,或者有去处但路程太远。
那么去媳妇儿的娘家村里,也是许多人家会做的事。
村宴越热闹越有面子,只要确实沾亲,哪个村都不会拒绝这样的人家。村子强盛,村人便好嫁娶。
渐渐地,不仅仅是掌家媳妇儿的娘家,女婿在的村也可以,但亲戚关系再远一点,便要遭人侧目了。
但就有那么一家人,给过小春难堪。
这事儿,往年就发生过。那就是他那势利眼的舅家。
那是他刚嫁过来第一年,宋煦娘虽然身体不好,却还活着。那平时万事不管的舅舅舅母,三个娃儿大的大小的小,拖家带口地来大石村找他吃宴席,还美其名曰“这孩子说过年不回来了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不得不过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厚脸皮说的就是他们了。
那一年,他舅舅舅母连吃带拿丢了他的脸,所以牛婶这么一说,小春就警惕起来。
过了一会儿,凉菜陆续上桌。这一桌都是宋家人,除了牛婶一家外,还有另外几家住得近的。宋煦仅仅是面熟,小春一一在他耳边提醒他都是谁家的谁。
“也没见你跟人来往,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嗯?”他趁着小春主动和他咬耳朵的档口,也咬了回去,小春红了耳朵,闭了嘴。
“哈哈哈,小春看着气色好了许多,是不是宋煦最近对你言听计从啊?”一个妇人揶揄道。
这一桌人,除了孙金媛外,宋煦都不讨厌,半调笑地答道:“言听计从算什么,做牛做马我也愿意呀。”
孙金媛眼看着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