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闻到这股子口臭气味,洪长整个人都一下子惊呆了,两眼有点发直地盯着夏云杰。
医讲究望闻问切,夏云杰一进门,马上就看出他脸面青黑,又观察到他不停饮水,这不正是医的望诊吗?接着他又从他讲话时的口臭判断出他牙龈咽喉有问题,这不就是闻诊吗?
这望闻问切洪长身为一名资深医,当然都懂,但自信绝没办法做到像夏云杰这般在不知不觉就完成了这些诊断,仿若这已经成了他生活的本能,这就像武打小说里写的真正武林高手一样,无招胜有招,因为招数早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子里去,跟别人打斗时他根本不需要再去考虑什么招数了。夏云杰现在给洪长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仿若看病诊断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一种很难的专业技术,而是一种很简单的事情,就像吃饭睡觉一样。
这要是换成洪长的导师冯文博,洪长可能不会这么吃惊,但换成夏云杰这么一位才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就让洪长不得不吃惊得眼珠子都有点发直,大大失态了。
“其四……”夏云杰面含微笑地看了一眼大大失态的洪长继续道。
“什么还有?”洪长见夏云杰的诊断还不仅於此,不禁脱口惊呼出声,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震惊。
夏云杰不置可否地笑笑道:“刚才我们谈话期间,你偶尔揉了几下太阳穴,这是不礼貌之举,想来若不是头疼难受,你应该不会有这失礼的举动,所以你应该还有头疼之症。我刚才说了你是外寒伤厥阴之经而引起的阳从外走之相,这头重不欲举正是阳从外走的症状之一,其他症状还有身表热,四肢温,这症状正好跟上火接近,所以很容易误诊。”
“其五,你眼圈有点发黑,可能因为开学在即,你有许多工作要做,最近应该熬夜较多。你应该知道熬夜伤肝。《素问o举痛论有言‘寒气客於厥阴之脉,厥阴之脉者,络阴器系於肝。你熬夜伤肝,肝阳虚损,自然容易外寒伤厥阴之经。”
见夏云杰除了四还有五,而且句句说事实,饶是洪长也是医术高明之辈,这时也是完全叹服,看夏云杰的目光已经从一开始的怀疑完全转为了惊叹和佩服。
“其实洪长正当壮年,体格健硕,若注意一下生活细节,其实不用服药便能自愈。”夏云杰接着继续道。
“这话怎么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夏云杰说着说着竟然说不服药都能自愈,不过这时洪长对夏云杰这个小年轻已经完全信服了,所以这时完全没有质疑他这种说法,反倒谦虚请教了起来。
“我刚才说了,你这不是上火而是外寒伤厥阴之经。 这大夏天的,天气炎热,你说哪里来的外寒呢?”夏云杰笑道。
不知不觉,问话的人变成了夏云杰。不过洪文景身为医学长却丝毫没有觉得这有哪里不正常,竟然低头沉思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像是猜到了答案的学生一样,拍了下大腿,然后指着正对着他猛吹凉风的空调,幡然大悟道:“原来罪魁祸首是它呀。”
“正是它。你熬夜本已经导致肝阳虚损,又喜欢把空调开得这么低,你身体就算再好,时间长了也吃不消啊。不过洪长身体底子还不错,体内先天阳气足,只要这些天注意休息,少吹空调,哪怕要吹尽量把温度调到二十七度左右,风凉减小,渐渐的应该身体就会好转。当然如果你想快点好,你可以开些扶阳祛寒之药方,我想这个洪长总应该会开吧。”夏云杰笑道。
“好小子,倒是取笑起本长来了,我怎么说也是一之长,江南省名医,当然会开扶阳祛寒之药方。不过你今天这番诊断,真有一代名医之风范,我是真的佩服,怪不得我的导师冯老教授会推荐你,一再说你医术高明,起初我见你年轻还真不相信,认为你是因为关系硬的缘故,如今看来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洪长先是笑着指了指夏云杰,接着起身郑重地向他道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