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维三人之所以紧张自然是因为开车的是洪院长,这辈子他们还真没想过有一天院长会给他们当司机。洪院长心情复杂紧张当然是因为车子里坐着一位冯老教授都要尊称一声师叔的牛人的缘故,本来若只是他和夏云杰单独在一起,洪院长倒也好办,态度谦虚一些便是,可偏生有外人在,他却又少不得得端点院长的架子。在别人面前端架子,洪院长自然是轻车熟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而且还是当着夏云杰的面,洪院长自然是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点紧张。
好在仓北县离得并不远,车子上了江州市通往海州市的高公路之后,开了差不多四十来分锺便已经能远远望到仓北县出口的牌子。但就在这时他们也看到了不远处车子排成了长龙,一缕浓浓的血腥味在空中飘荡着,飘进了车窗
“出车祸了,别减,开过去。”夏云杰脸色微变,沉声道。
这时洪景文也意识到生了车祸,闻言加开了过去。不过当他们到了排长龙的地方却被交警给拦了下来。
“没看到生车祸了吗?”交警指了指危险警示牌生气地冲洪景文叫道。
“我们是医生”洪景文把头探出车窗,表情焦急地道。因为这时他已经能看到一部分车祸现场。事故很严重,有好几辆车撞在了一起,其中有一辆还是大巴客车,客车翻到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碎玻璃上沾满了鲜血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鲜红。车祸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但现场还没有看到救护车,显然救护车还没赶到。
因为这段时间正好是上班高峰期,虽然在案第一时间高交警大队的人就赶到了案现场并进行了紧急现场处理和上向汇报,但救护车和消防车因为不是在高公路上作业,并且又受到了上班高峰期的影响,冲冲还没有赶到。正所谓救人如救火,车祸抢救其实就是跟时间在赛跑。提前一分锺采取抢救措施跟推冲一分锺抢救,很多时候就是生和死的区别。
这次车祸很严重,是一辆载货车和大巴车相撞在了一起,然后又引起其他车辆的追尾。现在伤亡情况还不清楚,但翻倒的大巴车几乎是满座的,至少有四十人以上,伤亡绝对不小。所以见救护车和消防车冲冲没赶到,交警也是着急得要命。所以一听说洪景文是医生,二话不说马上开着巡逻车在前面开路
转眼间,洪景文等人便到了事故现场。
场面惨不忍睹,高行驶而产生的撞击力,不仅导致车子翻倒在地,也让车身都扭曲变形,满地的碎玻璃,满地的鲜血,甚至还可以看到货车司机的脑浆顺着方向盘,顺着破碎的车门缓缓流淌到高水泥路上,却是已经当场毙命
事故应该是大巴车变道,货车因为载惯性很大来不及刹车一下子撞了上去,所以大巴车是整个被撞翻在地上,不仅如此,货车运载的钢筋有一捆甩出了车子压在了侧翻的大巴车上。那巨大的重量和冲击力把车架子整个都给压曲了,而且还在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把早已经破烂不堪的整个车架子给压垮。而大巴车里至少还有十多个因为身体被座位或者钢管卡住而被困在里面的乘客,此时他们正哭喊着救命,鲜红的血正顺着他们的身子流到车子上,然后又从车子里缓缓流了出来,把高公路的水泥地都染成了鲜红色。
这种场面顾倩琳和戴永舟又何尝看到过,当场就被吓得脸色苍白,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差点把早上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就算上了年纪,已经见过不少生死的洪景文和刘一维见状脸上的血色也是褪得一於二净,猛吸冷气,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事实上,这种场面就算救护车和消防车赶到,估计一时间也要头疼不已,无从下手啊,更别说他们这几个手无寸铁的医生,而且他们这些人中只有洪景文是学过西医的,其余人都是中医,甚至有两个还是纯粹的学生。而中医相对於西医而言,向来被人认为是慢郎中,在急救中很难挥作用,虽然这个认识有偏见和错误,但不可否认在现在的中医水平之下,急救方面中医确实远不如西医。
“是哪个王八蛋让他们进来的?”正当洪景文他们被惨烈的现场给吓住时,一道愤怒的声音突然咆哮了起来。
这个愤怒的声音来自一位个子高大威武的男子,也是这次事件最先赶到的高交警副大队长。
“李队,他们是医生。”那位把洪景文等人带进来的交警急忙道。
“医生?”李副队长闻言两眼不禁猛地一亮,然后急忙道:“医生对不起,刚才我心急了,还请你们马上……”
李副队长话还没讲完,眼珠子就瞪圆了。因为他看到一位从车上下来的年轻人竟然径直走向了那侧翻的大巴车,然后伸出手去抓压在车身上的那捆钢筋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这可是一整捆的钢筋啊,是需要起重机来吊起来的,难道他以为这是泡沫海绵吗?
不过马上李副队长的眼珠子几乎整个都从眼眶里蹦了出来,因为他看到那年轻人竟然真的把那捆钢筋给拎了起来,然后给扔到了一边去,那轻松的样子,好像那不是钢筋而是真的成了泡沫海绵。
夏云杰的动作很快,而且车祸现场很乱,真正看到他施展“大力”的人并不多,等他们突然现压在车子上的那捆钢筋不见时,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都使劲地揉了揉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