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中医到了读研究生这个阶段,导师远比其他科目专业的导师要重要上许多,而现在呢,学院却给他林卓言安排了这样一位年轻的导师!他根本无法奢望,这样一位年轻的导师能教给他多少中医医术。
夏云杰一见林卓言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脸上的微笑在不知不觉中收敛了起来,沉声问道:“知道吴永平教授为什么不肯当你的导师吗?”
“知,知道,因,因,因为我口吃!”夏云杰的问话就像一根针一样深深刺痛了林卓言,使得他的脸再次涨得通红,眼中流露出一丝屈辱。
“那你觉得你的学习能力,学术水平跟口吃有关系吗?你觉得吴永平教授这样看待你公平吗?”夏云杰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深深刺痛伤害了一位学生的自尊心,闻言沉着脸再次问道。
“没,没有关系,不,不,不公平!”林卓言嗓音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嘶哑,虽然依旧结巴,却完全展露了他内心的愤怒,屈辱,不甘。
“夏老师!”杨淑琴不知道为什么一楸待人都很亲切的夏云杰,突然变得格外的尖酸刻薄,见林卓言一张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愤怒屈辱,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下夏云杰,示意他注意言辞。毕竟对方是有生理缺陷的学生,还是要照顾到对方的自尊心。
“那你把我教授学生的能力跟我的岁数等同起来,难道就不是歧视,就是公平的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要以为自己有口吃的疾患就容不得别人用别样的目光看你,就以为别人都亏欠了你,都是别人的不对,因为你同样也是带着有色眼光在看别人,所以问题不在别人,在你自己,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这些问题,你再到三零六办公室来找我!”夏云杰却似乎根本没收到杨淑琴的提醒,闻言沉着脸冲林卓言训斥道。
训斥完之后,夏云杰也不管林卓言是什么反应,直接便甩手而去。
杨淑琴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愣,最终还是跺了跺脚朝夏云杰追去。
“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讲话过分了?”夏云杰见杨淑琴追上来,放缓了脚步问道。
“有一些,毕竟林卓言有缺陷,你这样说肯定会伤到他的自尊心,如果你不满学院这样的安排,你大可以向学院领导反映,没必要把气发泄在学生身上。”杨淑琴犹豫了下说道。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把气发泄在学生身上的人吗?”夏云杰眉头微微一皱,颇有些不乐意地反问道。
“当然不像,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跟林卓言说话呢?”杨淑琴不解地问道。
“说实话,林卓言口吃不口吃我真的不在乎,他是来跟我学习医术的,又不是跟我学说话。但我在乎的是他那颗心,一颗坚强而自信的心,如果连这些都没有,当他面对病人时,总是想到自己的口吃,想到别人会不会用别样的目光看他,会不会嘲笑他,又如何做到心平气和地给病人看病?”夏云杰回道。
事实上,夏云杰还真不在乎林卓言的口吃,以他的医术想治愈他!口吃,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真正的问题还是在林卓言从小到大因为口吃而压抑的一种扭曲心理,他需要把这个纠正过来。所以口吃,暂时夏云杰不会给他医治,他要让林卓言能真正做到正视自己的口吃,而不是别人一笑就以为受到了羞辱,如果有一天他能真正的正视自己的口吃,那么将来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他同样能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