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处长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严肃,甚至面对她的哀求毫无波动。
这让张荷很绝望,她一拍桌子:“我不管,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那你想怎么样?继续撒泼吗?”张处长拍案而起,突然发火。
办公室有人敲门,下属进来,战战兢兢的瞧着两人。
“说!”
“回张处,大门口来了好多残联的人,说……说……”
“说什么!”
“他们要替昨天被砸的店主向和平讨个说法,他们说如果张姐不赔偿他们,他们就要闹到电视台,闹到市里去!”
张处长一听,他最担心的事来了,指着张荷,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听听!人家都找上门了!张荷,你还有脸求原谅!你简直丢尽了我们区政府的脸!小李,去给她办离职手续,还有……”他气哼哼的瞪着张荷,“去把那位向同志叫进来,和他聊聊他们的诉求,具体要多少赔偿,无论要多少都答应下来!”
“呃……钱要我们采购中心出吗?”小李战战兢兢的问。
“出个屁!她自己出!”张处长一指张荷,冷笑,“前几个月不是刚交了新房子的集资款,她要是不拿钱,就拿房子赔给人家!”
“是,我现在就把他们叫进来。”
*
从区政府出来,向和平神清气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
张荷的领导不仅答应了他的四万块赔偿要求,还因为他是伤残人士,给他要开的餐馆提供了很多政策上的帮助。
光是这些还不够让向和平这么高兴,最重要的是,张荷因为有侮公职人员形象,被彻底开除了。
她被除名,意味着昔日这个仗着有份好工作就嚣张跋扈的女人再也跋扈不起来了。
向和平感到扬眉吐气,恨不得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向晚。
他是和张荷一起从区政府出来的,向和平一出来,他的朋友和邻居们就围了下来,询问着谈判结果。
向和平表示大获全胜,大家欢呼一声,比自己得大奖还要高兴。
接着,他们便看到了抱着文件夹,灰头土脸从里面出来的张荷。
张荷的眼睛都哭肿了,不仅丢了工作,还赔了四万块钱,自己的老公又折了进去,这个跟头,她摔的太惨了。
“哟,这不是恃权逞凶的张科长吗?张科长这是去哪儿啊?”向和平的朋友冷嘲热讽,其它人也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
张荷垂着眸,隐忍着这份屈辱,没作声,只想低头走过去。
“我呸!”坐在轮椅上的马大爷狠狠的啐了她一口,张荷停下,狠狠的瞪着对方。
“你男人贩卖假币,你欺负我们残联的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全家就等着遭报应吧!”
张荷咬着唇,忍了再忍,忍无可忍:“我遭报应?我再怎么样也有胳膊有腿的,四肢健全。不像你们,呵……上辈子干了缺德事,这辈子才不人不鬼的,让人可怜,让人笑话!”
此话一出,周遭的气氛都开始不对。
“你再说一遍!”向和平脸色一沉。
张荷饶是再强硬,也能看出眼前的形势对她不利。她抿紧了唇,拔腿就走。不知谁的拐杖往前一探,她没提防,摔了个狗啃泥,连裤子都摔破了,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让你嘴贱,看到了吗?这不是现世报!”
身后传来哄笑声,每一声都像尖刀扎在张荷的心上。
*
周五下午大扫除,向晚被分配到走廊拖地,拖着拖着,一双白色的球鞋出现在她面前。
顺着球鞋看过去,向晚眉心一拧。
她竟然看到了李松洋!
李松洋竟然又出现在附中的校园里,向晚本以为他被开除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少管所待了十几天,李松洋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向晚的目光阴恻恻的。
“想不到吧?我又回来了。”他带着挑恤意味的开口。
向晚转身,继续拖地,不理他。
李松洋站在她身后,仍旧阴恻恻的盯着她看。
“你以为陈校长就能决定我的去留?哼,他不还是得看上级的脸色吃饭。向晚,今后有我在附中一天,你就永远别妄想学年第一的位置!”
向晚拿着拖布的手停下来。
听这语气,他是来宣战的?
这次月考,向晚还真想向全年级第一冲刺一下。
而这个位置,从前是李松洋的,这也是之前陈校长维护他的原因。
毕竟优等生,在哪里都是倍受关注的一个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