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也想到了,就试了他几招。他武功很奇怪,是纯阳路数的功夫,但却不似文法寺、菩提堂那样刚猛无双,端的极为轻灵飘逸,步法与听风步倒有几分同源之意,剑法却前所未见,一时竟看不出师从何人……”
郁徵“哎”了声:“那人什么模样?”
宋敏儿仔细回想后,纠结道:“唔,比你年轻一些,是个极为文雅的男子……穿白衣,佩剑又长又窄,背后还背了个物件,看形状我猜是一把琴。”
莫瓷苦恼道:“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有这号人物。”
而郁徵长叹一声:“罢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此时指名要见人恐怕手头真有些筹码。师妹,请他上山。”
宋敏儿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又风驰电掣地跑了。要她一天之内上下山两趟还是有些吃力,但眼下谁也顾不了那么多,宋敏儿自己都没有怨言。
送走宋敏儿之后,郁徵后知后觉出腰酸,他去到庭芳苑旁的洗砚斋坐下,伸手要了一张热毛巾敷在额上。莫瓷在旁边看了一切,绕到他背后替郁徵按肩膀,低声道:“徵哥,你还好么?之前都没好全,现在又忙得脚不沾地。”
在偷袭左念之前郁徵为了挡他左手受了伤,至今都不太抬得起来,又被左念的折花手伤了后背,整个人如今全靠一口气撑着。
他摆摆手,眼睛微闭道:“我要是倒了,你们去指望宋敏儿那个花瓶吗。”
这些事还没传到江湖上,却不知能不能逃过绿山阁的眼睛,如果一朝被知道,那些明里暗里和十二楼过去不的人们恐怕真的恨不能前仆后继来踩一脚。
左念走火入魔,这消息简直堪比当年渡心丹丢失了。
长辈里,有几个师伯师叔云游多年,早已没了踪迹,余下还在十二楼的两位师叔又知情不举,多年碌碌无为,能不添麻烦就谢天谢地。弟子这头,帮他担着重任的闻笛下落不明,宋敏儿跑腿还行,真到了拿主意的时候她就是个不成器的蠢货。
郁徵幽幽叹息,心里好几次自暴自弃地想:“要不就这么着吧,我也跑掉算了,这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不伺候了!”
但他又不能干脆地撂挑子不干,他的责任感从总角之年开始就被左念种下了,此去经年,长成了他难以舍弃的一部分。十二楼是他的家,左念是他的恩师,一群师弟妹们都拿他当依靠,谁都能在这时离开,惟独他郁徵不能。
好在他还有莫瓷,疲惫之时不至于还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