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戴雅苦恼地看着他,“你能定义一下喜欢吗。”
“你想要谁降临在你身上。”
诺兰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教廷在圣城为所有的主神都建立了神殿,对于那些初次尝试神降的人来说,要先确定召唤的对象。”
从某种角度上,似乎是圣职者先选择神明,再被对方选择。
当然这种说法可能有些亵渎,所以大家通常不这么讲。
有资格用这个途径尝试神降的人并不多,但是,一旦得到这个资格之后,他们要先自行选择想要获得那位神明的力量。
这必须是自选的,其他人不能强迫,否则如果不是心怀诚意地祈祷,就成了欺骗神明。
“你曾说精神力超高等意味着神明能听见我的声音。”
戴雅若有所思地说,“那么,假如我不去圣城的神殿,直接呼唤某个神明,我是说,理论上说,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嗯,不过——”
金发男人歪了歪头,似乎在思索着该怎样言简意赅地说清这件事。
“超高等精神力罕见,却也存在,有些神在被呼唤时心情不好,可能就会屏蔽掉那些声音,如果是在圣城里的神殿进行,他们会知道这是教廷选中要进行神降的人,通常不会那么快就拒绝。”
很有道理。
而且在这方面的话,她觉得光明神冕下简直是最大的受害者,毕竟有无数信徒和圣职者每时每刻都在向他祈祷呼唤,哪怕几千万的信徒里有那么几百个的超高等精神力,也够他受的了。
戴雅点了点头,“也对,难道神就该被无时无刻地骚扰吗?”
“……”
诺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秒,“有些人认为接受这样的骚扰就是他们的义务,你不是也说过关于信徒献上信仰和神明忍受他们的抱怨是双向关系吗?”
“我只是觉得这样说也有点问题,毕竟是人们把‘神’赋予了某种定义——”
他们其实就是一个种族而已。
因为永生和掌握着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将这力量赐予神迹大陆上的人们,所以他们渐渐超脱出“某种更高级的种族”的简单定义。
“比如说,光明神冕下愿意让信徒使用光之力,其实也是无偿的吧。”
少女纠结地说,“我在仪式里发过誓,向他献上身心,我说的也是真话,但我觉得他肯定也不需要。”
诺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相信你那样发誓……应该不是你觉得他不需要,所以就胡乱开口承诺。”
“我确实觉得他不会要,但他如果真的需要,我就……我也不知道那会怎么样,或者是怎样形式的需要,他身边应该有很多比我能干比我聪明的追随者吧,呃,大不了我一辈子不结婚了?”
什么鬼。
你又在说什么。
戴雅下意识扶额,“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不是太亵渎了?”
“嗯……”
金发男人沉吟一声,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你是这样理解献上身心的啊。”
“不!”
戴雅连忙补救,“我是说,我和我父母家人关系都很差,也没有特别交心的朋友,所以假设如果我结婚了,那个人应该就是我最亲密最信任、也可以托付一切的人——我肯定会为他付出很多,但假如不考虑结婚,那我就能很专注地当一个追随者,我是这个意思!”
千万不要误解为她觊觎光明神的肉体,或者她认为后者会对自己有这种念头啊!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毕竟光明神那样的家伙,他可能只是一个发疯的战斗狂,连性生活都没有。
“……”
诺兰淡定地看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柔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戴雅从腹诽中猛然惊醒,“我在想,我们话题扯得太远了?虽然都怪我问题太多,话说回来,你的意思是,即使精神力超高等,但假如我要尝试神降,那也最好进入圣城里专用的神殿去呼唤我想联系的神明?”
“我的意思是,”金发男人幽幽地叹了口气,似乎对她非常无奈,“你在这么做之前,不仅要变强,还要想明白你究竟想要谁降临于你身上,否则——”
戴雅总觉得情况不妙。
“会怎么样?”
“你的导师是现任教皇的学生,你是他的学生中唯一的圣灵体。”
诺兰慢条斯理地说道,“或许他会恳求教皇,让你进入圣光神殿。”
圣城里建立了数十座神殿用于召唤不同的神明,唯有圣光神殿是必须被教皇陛下本人所开启的、最为特殊也最人迹罕至之处——
召唤光明神本尊所用。
“啊?!”
少女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精彩。
如今偌大的教廷,千千万万的圣职者,数不清的高阶战士和法师,然而唯有教皇一人能完成光明神的神降。
事实上,承受光明神的降临并非教皇独自的权力,对于教廷顶层的高位圣职者们而言,能神降的圣职者越多,意味着教廷的顶尖战斗力越强。
同一个神明,可以有许多个神降对象,而且能让他们同时都进入神降状态——毕竟神的力量如果是一条河,那一般的圣职者最多也就是个鱼塘。
神域诸神当中,最强的自然是光明神冕下本人。
其他的神明如果是一条河,那他就是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