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沉重中带着些不甘的神色，这些年来，姜家众人都受到了不少来自古族的压力，今天聊到这个沉重的话题，显然都有点低迷。

“各位都打起精神来！何必这般模样?”姒玄取出灰鐧，曲指轻轻一弹，“叮”的一声清脆的道音混杂着冰冷幽静的太阴神力回荡在这片大屋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荒古时代几十万年，人族得到了太多休养生息的时间，细细盘点，人族手中的帝兵量已经超过古族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在每个姜族人耳边响起。

“如今这个时代不过是太古末年以来人族悠久而强大历史上的短暂涅盘时期罢了，只要渡过了这个时期，等逸飞、怀仁这代人成圣了，这片大地上居於弱势的种族还是太古万族。”

姒玄的声音并不激昂，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他不属於这个时代，从历史的纵向角度自然能看到常人注意不到的东西。

……

“吱呀！”

“踏！踏！踏！”

姜族驻地深处，一处并不起眼的小门被轻轻推开，而后几道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在与姜族众人见过面后，姒玄提出想看看太虚神王的闭关之所，彩云仙子就带他来到了这里。

姜太虚闭关地是个小小的院落，虽然不大，却很整洁，宛若一对隐世多年的老夫妻共同布置出来，有一股莫名的大道自然之感。

他身后跟着姜义和姜婷婷，而彩云仙子则走在最前方，为来客姒玄与婷婷引路。

她如今的样貌与那年拯救姜太虚时的枯老与衰弱截然不同，绝代神王用了数年时间将自己的这位红颜知己的修为拔高到了大成王者的阶段，她现在一副二三十岁年轻女子的模样，再无老态。

“太虚神王已然闭关八年了吧?一直守在这里也是难为您了。”姒玄看着这位眸子平淡如水的女子，开口道。

彩云仙子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她虽然外表年轻了许多，但眸光却和心灵一样沧桑无比:“小祖言重了，我当年便说，余生只为太虚哥一人而活，从来无悔。”

她伸出一只窍细的玉手，轻轻从在这小院的空气中拂过，仿若牵住了姜太虚的手:“太虚哥陪了我六年，那六年比我失去他的四千年加起来都更加充实，我早已离不开他了。”

这位四千年前的圣地圣女早已了却了一切，嫁入姜家，余生只为姜太虚而活。

看着这位故心不变的女子，姒玄和姜义都没说什么，只有婷婷默默走到彩云仙子近前，轻轻挽起这位与她隔了六七代的太祖奶奶的手，陪她一起向小院深处走去。

姜太虚就盘坐在小院内的一处侧屋里，平凡而自然，不像是在闭关，反而像是在饮酒之后小憩。

他背对着众人，宛若老僧入定般沉静与安然，在他面前有一副案几，一尊铜色的小炉、一架古琴和一根簪子摆在上面，陪伴着他。

姒玄望着姜太虚的头发怔怔出神，那如瀑的长发早已不似当年一般漆黑如墨，已经化为白色，苍老暗淡的模样再无当年翻手镇杀暗夜君王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