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道是自己今天多少次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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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手术很成功。
从下午五点持续到深夜十一点,这场手术一共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
手术室的门打开时,梁枝霍然站了起来,却又因腿软,重重地跌坐回去。
太紧张了。
手术结束后,秦瞿便被送往icu病房,待到三天后,各项生命指标都稳定下来后,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
这三天实在让梁枝不好受。
就算后来转到普通病房,秦瞿仍没有醒来的迹象,但对她来说已是莫大的安慰。
医生告诉她,如今秦瞿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了大碍,现在只需要看他什么时候醒来。
梁枝坐在病床边,始终认真听着,末了轻轻点点头,道声谢。
秦瞿的手很凉,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头,上面管子滴滴答答。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手心干燥微凉。
情绪在此刻再一次涌上。
除了愧疚,更多的是另外一种复杂交织的感觉。
梁枝抿了下唇,手伸进衣兜里,捏住那枚戒指。
自此之后,梁枝便揽下了照顾秦瞿的任务。
病房是单人病房,旁边有张陪护床,她甚至不需要离开病房,每天就这么寸步不离地待在秦瞿身边,等待他醒过来。
然而。
三天过去,秦瞿没有醒。
一周过去,秦瞿仍未醒过来。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秦瞿昏迷一时顿时被传得沸沸扬扬,珩原的股价也因此暴跌。
瞬间,珩原被置于了整个江城商界的风口浪尖,公司里各大股东虎视眈眈,皆在观望时机。
危急之时,梁枝戴上原本的婚戒,以秦瞿未婚妻的身份,暂时揽下珩原的管理权。
甫一上任,便引议论纷纷,不赞同的声音铺天盖地传来。
梁枝仿佛没有听见这些声音,凭借多年对珩原的了解,转手便力挽狂澜。
短短几天内,“梁枝”这个名字,再次冲上了热搜。
以另一种方式。
而梁枝本人对此充耳不闻,每天只机械地在工作和看护秦瞿之间打转。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愧疚不足以成为她揽下这些的理由。
转眼半个月,秦瞿仍未醒来。
某个半夜,梁枝从梦中惊醒,突然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嘈杂响声。
她揉揉眼,走出去想提醒他们小声一点。
出门,却刚好看见一张病床被推出,上面蒙了白布。
家属跟在病床边,有的大哭,有的呼唤,有的默默别过脸,抹着眼泪。
梁枝沉默片刻,最终静静地关上了门。
她没有继续睡,而是坐在了秦瞿身边。
突然心慌。
双手轻颤着握紧了秦瞿的手,回想起刚才眼前的场景,梁枝深吸一口气,眼眶突然红了。
真的,好心慌。
心慌到几乎浑身都要跟着不安地颤抖。
堆积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释放的契机,她俯身,额头抵在了男人冰凉的掌心。
“混蛋啊。”
她语气带着颤,却落得平静到吓人。
“你不是说,让我给你机会吗?”
“你再求我一次,说不定我就原谅你了,你不试试?”
“……当然,也有可能不原谅,得看你以后的表现。”
这一晚,她碎碎念了好多好多,语句琐碎到甚至觉得那已经不是自己,琐碎到最后近乎哽咽,失声地趴倒在他的病床边。
那是好漫长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