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笑道:“不过王爷如此气定神闲,应是手里还有什么底牌未曾亮出,想来救出这幼有为,也不是什么难事,举手之劳而已,何况王妃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疼着的,王爷如何舍得见王妃伤忧?”
薛白瞥他一眼,神色淡漠,“不劳庄相费心。”
他一顿,又缓缓地开口道:“庄小姐在翠翎宫一事,知情者众多,庄相与其逼本王娶她,不若多为此费些心神,毕竟民间已有不雅传闻,庄小姐名节尽失。”
庄秋桐在众人面前被陆嫣扯下衣衫,本就是庄丞相的心病,此刻薛白再度提及,不免令其怨怼不已,他死死地盯住薛白,片刻后只咬了咬牙,终究未再做出什么丧失理智之事,拂袖而去。
而薛白则若有所思地垂下眸。
不论幼枝进宫的初衷为何,是否同自己有关,只要她的身世与十五年前的那场火有所牵连,便是欺上瞒下、包藏祸心。
归根结底,都是因他而起。
……合该由他亲手了断。
薛白不在,幼老爷总算不必再拘束。他啰啰嗦嗦地给幼清交待一大堆,一会儿要幼清多陪赵氏说说话,别只顾着自己玩,一会儿又让他别凑太近,省得尽讨赵氏的嫌,幼清听得迷糊,幼老爷见状干脆大手一挥,赶着他走。
“赶紧回去,看见你就烦。”
幼清给幼老爷做了一个鬼脸,小声地咕哝道:“我才不想待这里。”
扭头就走了。
“你……哎呀。”
少年的声音软软糯糯,薛白稍一抬眸,瞳色深黑,俊美的眉宇尚带有几分未融开的冷冽。他平日里本就冷冷淡淡,这会儿眼角眉梢都沾着冷意,又无端显出些许不可一世,让幼清吓了一跳,不由睁圆眼睛问道:“你、你怎么了?”
“无事。”
薛白自然地牵住幼清的手,神色稍微缓和下来,“怎么这么快?”
幼清抱怨道:“爹爹撵我走。”
“他还不要我给他拿的护身符。”幼清低下头,握紧自己的小荷包,瓮声瓮气地说:“爹爹说我是来捣乱的。”
幼清鼓起脸,“才不是这样。”
他仰起脸,闷闷不乐地说:“娘亲只说过文殊菩萨保学业,南海观音保平安,还有好多菩萨和佛祖,我分不清楚,只好全部都拿来给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