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理由怀疑,燕云歌就在附近,一直紧紧地跟着他们。
只是,他不知道人具体藏在哪里?
若是能抓燕云歌一个现行,抓到她手持弩箭的罪证,郑刚咬咬牙,他一定要治燕云歌一个反贼的罪名。
终于顺利到达宫门。
萧氏嘱咐燕云琪早早回去,不要在宫门逗留。
“你放心,陛下应该不会为难我。”
“可是西北那边……”
“西北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妇孺操心出力?堂堂大魏江山,如果沦落到几个女人去拯救,这个江山也完了。回去吧,安心等候消息。你也别为难二皇子殿下,他出面也没有用,记住了吗?”
燕云琪重重点头,心头担忧不已,“要不女儿陪同母亲一起进宫。”
萧氏笑了起来,“别开玩笑!陛下召见的是我,你怎么能同我一起进宫。孩子你不要了吗?”
一提到孩子,燕云琪就没办法再坚持下去。
她有些沮丧,有些愧疚,更多的是担忧。
她目送母亲萧氏走进宫门,心都揪了起来。
不知何时,燕云歌来到她的身边,“二姐姐别站在宫门口,当心黄大内侍卫驱赶。”
“四妹妹什么时候来的?”
燕云歌扬眉一笑,“我来了好一会。二姐姐放心吧,母亲不会有事。”
燕云琪握住她的手,“我心头很不安。陛下召见母亲,为何不派内侍,而是让金吾卫请人?莫非陛下要对母亲不利?”
燕云歌扫了眼宫门,拉着二姐姐上了马车,边走边聊。
“陛下让金吾卫出面请母亲,有可能是为了震慑,也有可能是为了出气。”
“出气?”
燕云歌点点头,“金吾卫想抓燕云权,这都过了两三天,连燕云权一根汗毛都没抓到,你说陛下气不气?母亲身为燕氏家族的主母,燕云权的嫡母,陛下肯定要见一见。总不能金吾卫大肆抓捕燕云权的当下,却对母亲视而不见吧。”
“可是,陛下万一用母亲威胁父亲,怎么办?”
“没有用!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陛下也清楚。陛下召见母亲进宫,说不定这会正和和气气说话。”
……
兴庆宫。
萧氏被请进寝殿。
皇帝歪躺在罗汉榻上,身上披着一件袍子。
虽然还没到盛夏,但是天气已经明显热了起来。
萧氏穿着单薄的春装,然而皇帝竟然还披着一件厚实的袍子。
这反常的穿衣举动,让萧氏不由得微蹙眉头。
皇帝的身体情况,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看着皇帝半百的胡须,萧氏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躬身请安,席地而坐,感慨了一句,“陛下老了!”
永泰帝轻咳一声,“是啊,我们都老了。唯独你,和刚回的京城的时候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
萧氏微微躬身,“我是想得开,心宽。”
永泰帝嗤笑一声,“你若是想得开,为何逗留京城数年,都不肯回上谷郡?”
“正因为想得开,所以才不回上谷郡受那闲气。难道陛下看我碍眼,准备打发我回上谷郡吗?”
永泰帝缓缓摇头,“你不想回去,朕不会逼着你回去。当年先帝将你赐婚给燕守战,的确有些欠妥。好在,这些年你都平安度过,并且顺利回到京城,朕替你高兴。”
“多谢陛下!请陛下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操劳。国事繁重,就让臣子分忧,不必事必躬亲。”
永泰帝面露笑容,“朕就知道,你明白朕的心意。西戎挥兵南下,来势汹汹。沿途官府无力阻挡,目前唯有燕守战有一战之力。只要他肯出力,就能拖住西戎兵峰,等待凉州兵马合围,将西戎兵马一举歼灭。
但,朕了解燕守战这个人,即便朕给他下圣旨,他也不肯出全力拖住西戎兵马。他惯会保存实力,这种损兵折将没什么好处的战事,他肯定只会敷衍一下。
然而,他若是不肯出兵拖住西戎南下兵峰,西戎就将长驱直入,直达京畿。届时,大魏江山危矣。你说朕该怎么办?”
萧氏思虑片刻,缓缓摇头,“即便燕守战肯出全力,也未必能拖住西戎兵峰。”
“朕不相信!”
萧氏提醒道:“幽州也在闹民乱,反贼猖狂。燕守战这会正在四下平乱。西戎兵峰南下,一时间他也抽不出足够的兵力,又如何阻拦。”
永泰帝当即说道:“朕已经下令,让他们回撤,暂时放过那群反贼。先解决了西戎兵马,再去平乱。”
“粮草从何而来?士兵的薪俸从何而来?幽州苦寒,赋税有限。让燕守战连着发动兵事,他也是有心无力。之前的积攒,已经用在了平乱上面。将士们需要休整。兵事凶险,不做休整就去正面迎接西戎兵峰,幽州兵马怕是要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