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说八道!我好心提醒你,干什么扯上我。”
仲书豪很明显在逃避这个问题。
因为……
仲书韵的拷问,令他难堪,狼狈。
甚至有可能动摇他的决心。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最好的办法,就是回避,用时间淡忘一切。
孝贤太后仲书韵轻蔑一笑,仿佛看穿了一切。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哥哥最清楚。罢了,罢了,我以后不再提起此事,你总满意了吧。”
仲书豪偷偷松了一口气,“你不肯回公主府,母亲很是担心你。你最好安分守己,别起不该有的念头。陛下他……他和先帝不一样,他比先帝更果决。”
“你不如直说,本宫若有行差踏错,陛下定会取我性命。他能逼死三位郡王,自然也能逼死我。”
“你知道就好!你还年轻,犯不着和他硬碰硬。”
“呵呵……哥哥记得你外甥的模样吗?想来也是,布山郡王长什么样,能记得的人又有几个。他死了,世上再无人关心他,同情他。
我身为母亲,你们一个个不体谅我的中年丧子之痛,只顾着提醒我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生怕我连累你们。人心之现实冷漠,真是令人绝望啊!”
“大家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需要你们为了我好!”
孝贤太后仲书韵掷地有声,充满了愤怒。
“我只需要你们替我报仇,替我讨回公道。可是你们一个个,从来都避而不谈这个话题。怕死啊?怕死就直说啊,我不勉强你们。所以,也请你们不要干涉本宫,成日里充当人生导师指点本宫该怎么做。真令人厌恶。”
仲书豪张嘴欲言,却发现他无从反驳。
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有成串的理由反驳他。
但他并没有放弃。
“你心情不好,今日我先回去。改日我再来看望你。”
“慢走不送!”
兄妹二人不欢而散。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公主府,成阳公主正在接待一位客人,来自平阳郡的胡先生。
燕云歌身边多了两位谋士,一位胡先生,一位马先生。
二位先生都是饱读诗书的儒士,且小有名气。
最关键的是,这两位先生主动选择投靠燕云歌,自荐为谋士。
经过一次次考验,终得重用。
此次……
胡先生主动请缨,前往建州城拉拢人脉,搅风搅雨。
燕云歌没给他具体的任务目标,只让他见机行事。
只要有利于平阳郡,大可放手去干。
鉴于成阳公主和燕云歌似友非敌的关系,胡先生率先前往公主府拜访,试探,意图拉拢。
“……布山郡王意外离世,我家夫人深表遗憾。没有帮上什么忙,请公主殿下见谅。”
胡先生不卑不亢,谋士气质拿捏得稳稳的。
成阳公主讥讽道:“真是难得,燕云歌竟然也有良心。若非她一些列的操作建议,布山郡王也不可能英年早逝。说到底,布山郡王之死,燕云歌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公主殿下心中悲痛,学生全都理解。不过,此事换个立场想一想,其实对仲家对公主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从今以后,仲家再无隐忧,朝廷和陛下再无借口怀疑打压仲大人。”
“荒谬!照你这么说,布山郡王过世,本宫不该伤心,反而该高兴吗?”
“至少仲氏一族,肯定是高兴的。不用再夹在中间难做人,不必背负如山压力,想来仲氏满门上下都偷偷松了一口气。”
“你放肆!燕云歌派你来,就是为了奚落本宫吗?你可以滚了!”
成阳公主恼羞成怒,恨不得撕烂胡先生的嘴巴。
有些话,只能在心里头想想,万万不能说出口。
出口就得罪人。
布山郡王之死,仲氏一族高不高兴,有没有偷偷松口气?
要说没有,肯定是假的。
但要说关起门来高兴,那也不对。
毕竟死了人,岂能暗自偷笑,良心何在。
大家表面悲痛,做足面子,这很好嘛。
突然钻出来的胡先生,一言道破其中关键,成阳公主能乐意才怪。
胡先生不慌不忙,“殿下息怒!仔细想想,这两年陛下种种措施手段,都显得格外激进,不留情面。孝贤太后独居建州城内,公主殿下难道不担心她的安危吗?照着陛下这两年的行事风格,杀人只是等闲。”
成阳公主眼睛一眯,“你想说什么?燕云歌派你来,到底有何目的?别和本宫弯弯绕绕,有话直说。”
“公主殿下爽快。我家夫人承诺,若是公主需要,我家夫人愿意提供不限军事行动的帮助。”
这话有点拗口,仔细一想,却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