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我、是她,还是塑造了所有人的前尘往事。
元临雁从怀中窸窣着摸索出一本旧而卷了边的小册,借着最后一丝气力,抛入了炙热浮浪的滚滚火海之中。
红尘恶而疾苦,惟愿再无来世。
“川息元府二位大人,在笃初楼内自焚了”
“何时缘何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昨日里二更方过,天都被那火光照得开了亮,大火到现在还未灭那里头的画卷书册,全都成了灰了”
“原来今日里飘着的细灰,便是这东西”
“可怜可叹,可悲可泣元家那样的大善人,怎么说便是自焚我看是另有隐情才是”
“”
晨间街市上嘈杂纷纷,裴真意目光略空,有些茫然地坐在茶楼一角无人的桌畔。
元临雁自焚
可那怎么可能。她同沉蔻离开时,她分明是没了气儿的。便算是还有一口气,笃初楼离那偏院还有那样一段距离,她挂着满身血渍,是如何走到了那楼中,将楼锁严、又亲手放了火
除非是她力能回天,否则这便几乎是无稽之谈。
裴真意想不明白,她方才做好了一切同元临鹊死争到底的准备,但到了这一刻,一切却仿佛还没有开始,就戛然间结束。
都死了,大火烧了一夜,灰都不剩。
“真意,真意”
耳边传来沉蔻迷离柔软的声音,近在咫尺。
“在想什么”她指尖弹了弹裴真意幕纱一角,纵使看不清表情,裴真意也能想象到她此刻眼波里的烟水风情。
“在想,”裴真意开了个头,好半晌过去却没了后音,只摇了摇头,“无事。”
沉蔻在幕离内斜斜翻了个白眼,语调攀染了几分倦懒“什么无事。你有话便不能直说么闷在心里,不说我也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