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拥有独立思维的孩子,从一件事上得出判断了,便很难只用几句话去改变她的看法。”
“后来烧退了,人睡了觉起来清醒了,便又不肯跟我说真心话了。”
“直到过年,我翘了和大人的酒席,跑出去带她一个人放烟花,她那次的气才算是消了。”
彭致又停了停,抬头继续看虞理:“但只是在我的判断里气消了,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在怀疑自己的判断。我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真正的答案只在她那里。”
“我很想问问她,还生气吗?但是后来我做了更过分的事,已经没有资格去问了。”
虞理握着玻璃杯的手指收紧,冷热接触导致的冰凉潮湿的水珠沾了她一手,簌簌地往下落。
彭致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平静而真诚:“你能帮我问一下吗?这是我来找你,所有的目的。”
从商场出来以后,虞理在明晃晃的太阳下站了一会。
比起和彭致对峙,盛夏里闷热窒息的空气反倒让人舒服一些。
虞理始终记着彭新洲说的“你们这种人”,虞理在和彭致的接触中,无时无刻不在体会着“你们这种人”。
你们这种人说话做事总有特定的目的,你们这种人永远在用理智掌控自己所有的行为。
你们情绪不外露,你们不激烈,不失控,你们让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跟你们这种人相处,是真累。
想要和你们这种人争个感情制高点,是让人绝望的累。
面对彭致,虞理终于把自己剥离出了自己的躯壳,回头看见了自己。
突然就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彭新洲留着那只高跟鞋,彭新洲安排她进实验室,却不同她说。
答案这不是很简单吗?你们这种人让人害怕,所有真挚的、过分的情感,被你们理性的光辉一映照,便变得又蠢,又幼稚。
虞理的脑袋里啪啪作响,像被人洒下了一堆踢脚炮,怎么落脚都要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