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今应付完几个过来找他喝酒的男男女女,才端起酒杯看向穆椋,穆椋喝了口酒,眼里流光溢彩,看起来很虚幻,等他的目光真正和金今接触才变得深沉,声音高度中等,金今能听到。
“我的探视时间是三分钟。前一分钟我爸问了问我和你的近况,第二分钟我爸说了下他的情况。”
最后一分钟。
西河监狱重政犯探视间里。
穆湟道长得十分和善,戴个眼镜温温柔柔的样子,他微笑地看着一扇玻璃外的儿子:“穆椋,最近学习怎么样了?”
穆椋也被限制出国,所以国外的学业算是荒废了,他看着父亲回答:“转到p大读物理了,不太跟得上。”
穆湟道点头:“爸当年也是读物理的,还修了历史,要说历史,数c国的历史最源长,那些诗句啊,啧啧。”
穆湟道的模样似乎在追忆当年,然后他冲穆椋笑了下,笑里带着肃杀,也只有穆椋能看出来。
“春天了吧,比如有些诗颂扬春天,百花发时我不发,真是绝妙。”
穆椋笑着点头:“是的,我会给爸拍点春天的照寄来。”
最后一分钟以穆湟道笑着看穆椋离开收尾。
穆椋说完金今微微蹙眉,他和穆椋碰了下杯子:“这能说明什么?”
“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穆椋将这首诗娓娓道来,金今直觉不太对,他抿了口酒,穆椋扬起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完,在幽暗的灯光里看向神情渐渐变化的金今,开口:“这是c国历史上一位知名皇帝写的诗,写于他造反前。”
不是颂扬春天的诗,而是造反诗。
“哐”金今的手瞬间没有拿住杯子,威士忌杯砸碎在地上,因为酒吧人声噪杂根本没人发现,他呆滞地看着穆椋,周身渐凉,几乎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寒意。
“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出不出的去,我爸能告诉我这句诗,就代表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不仅仅是有计划,但目前还与我们无关,他们也只是想让我们顾好自身周全,明白吗?”
穆椋重新给金今拿了个杯子,给他把酒倒满,金今沉着一口气,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明白了。”
“以后我们国家的历史书怎么写,就看我们的父辈了。”
穆椋笑了下,金今主动端起杯子跟他碰杯:“唐岳他们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