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自个儿怕水,就不要一直玩水。”梁泉轻柔地说道,然后才开始拿起毛笔写信。
如果顾小道士在这里的话,他会惊讶地发现这封信是写给沉观主的。
梁泉并没有写多少,一会儿后就把信封口,然后一根小小的发丝缠在封口处,用蜡块给融上。
他手指微动,这封信就嗖地从窗口飘出去,很快不知所踪。
梁泉目送那封信的离开,许久后才看着挣脱出来的小纸人,“想不想回观?”
小纸人整个都靠在他的胳膊,小手蜷缩了两下,然后点点纸脑袋。
梁泉莫名叹息,“是啊,我也很怀念。”
一提及三官观,梁泉的神色万般柔和 ,不复半点清冷。
那封信梁泉手中离开的信封飘啊飘,在饱含露珠的树叶中穿过,惊醒了休息的蝙蝠,划破了腾空而起的孔明灯,带着微微灼烧的痕迹,最终落在一个媚眼如丝的女子手中。
她本是一身道姑打扮,同此前在纯阳观内截然不同,哪怕一身清净,也抵不住她眼波流转的美丽。此前太兴山一事,也不知她经过多久的易容,才有了那翻天覆地的变化。
道姑看着那封信上的蜡块,以及那漆黑的发丝,脸色骤变。她作为道人,自然知道头发指甲等物对施法多么严重,她从来都是小心谨慎,从不知道还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如此动作。
道姑原是要打开它,可刚翻过来,看着信封封面的字迹,她却呆立原地。
——梁泉。
这份信很快经过层层传递到达了某个它该去的人手中,沉静白看着信上面的字迹,沉默半晌,“这份信是从谁手中来的?”
站在门口的人如实地说道,那人一身黑色,正是光头,但身上的衣服却是道袍模样,“是鋗人。”
“杀了她。”
“是。”
这场对话迅速又简短,短短片刻后,这个地方内的人消失得一干二净。
深夜,夜色如水,梁泉正靠在窗边看着卷轴,天清月明,卷轴上的字迹一清二楚。
周遭的环境很是寂静,只能听到梁泉翻动着卷轴的声音,小纸人趴在梁泉的肩膀上,晃着腿和梁泉一起看卷轴。
倏地,小剑猛地探出来,猛地往外突刺过去,尖锐的女声响起,刺耳异常!
顾小道士一翻身从床上滚下来,摔得腰疼,见床上夏山睡得一脸迷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脚狠狠地踹了一下,然后拎着长剑窜出去。
“师兄——”
他隐约记得方向是在正屋那里,不过有梁泉在,顾小道士也不怎么担心,身后的夏山迷迷瞪瞪跑出来,然后听着那持续不断的尖叫声捂住了耳朵,“要是外面的人听到了,许是以为有人入屋抢劫了呢!”
顾小道士默默地呸了一声,究竟是谁入屋抢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