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的话,令叶光远无法可说,同时生活在皇都,他怎能不知道端王的所作所为,只是当时他以为,端王只是对索飞瑶余情未了,或许迫于皇都百姓舆论的压力,他很快会为了皇家的面子,跟索菲亚一刀两断。
谁知端王已经坚持了十年,今日还求得了索飞瑶婚嫁的许诺。
叶光远很不服气,他还活着,凭什么端王就娶走他的夫人,凭什么他的儿女要喊端王为父亲,他的儿子叶子琛如今是武毅将军,真是景宁伯府最最合适的世子人选。
女儿叶子欣还是皇上亲自追加的秀女,这是景宁伯府叶家的荣耀,他怎么可能让女儿把这等荣耀带进端王府呢?
“欣儿。”叶光远转向北宫千宁,决定用女儿以往看重的礼教来求得她的支持:“欣儿,不管你现在用什么名字,你始终是景宁伯府的嫡出大小姐,父亲心里一直最疼爱你,你如今是难得的秀女人选,若是你母亲嫁给了端王,你应该担心世人嘲笑你的,对不对?”
我擦,这个景宁伯爵,还真是脸皮够厚,面对生而不养赶出家门十年的女儿,居然还能这样瞎逼逼,北宫千宁真是替原主感到悲哀。
索飞瑶知道以往女儿反对自己再嫁,这会儿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紧张地侧头看着北宫千宁。
其他几位皇室人员,脸上都是一副愤怒表情,却也等着听听北宫千宁自己怎么说,若是北宫千宁不会说,他们再亲自上阵,把景宁伯爵狠狠数落一番。
北宫千宁想,反正自己只是原主的来世,原主被父亲逼得生无可恋,那就由她来教训一下这个便宜父亲吧:“景宁伯府嫡出大小姐?我今年十四岁,景宁伯府给了我多少口饭吃?”
北宫千宁生在二十一世纪,怼人的本事可是了得得很,简简单单三两句话,就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叶光远没想到女儿嘴巴如此厉害,在他的情报中,女儿是深居简出生性柔弱胆小怕事的人,怎的去了一趟康州回来,就变了一个似的?
“欣儿,是父亲做得不对,但你身体里流淌着的,始终是叶家的血液,血脉之事你是无法改变的。”叶光远不甘心失去出身高贵美丽睿智的前妻,只能硬着嘴变着法子说服女儿。
叶光远越是用血亲之情说服她,她就越反感:“叶家血液又如何?如是没有端王的照拂,只怕这轻飘飘的一把血液,早就归于尘土了。”
“欣儿,你——”叶光远没想到女儿说得如此悲凉,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愧疚和恐惧。
旁边的索飞瑶,已经落下泪来,一张丝帕自端王的手中,送到她的手中。而三皇子百里和治,则是伸过手,把北宫千宁的双手握在自己手里。
看到此情此景,叶光远又惊又喜,惊的是端王对索飞瑶的感情,果然是十年如一日的坚贞;喜的是三皇子对自己的女儿,果然如传闻一般,是真的有情义。
“欣儿,父亲,对不住你,但是父亲心里,一直很牵挂你。”叶光远知道自己不合适再继续呆在寿康宫,便起身告辞:“太后娘娘、皇上,皇后的红梅侍卫唆使翁秀谋害索飞瑶之事,还请皇家给臣一个说法,臣已经对不起妻儿,臣不愿意看到妻儿因此事背负着污名,尤其如今臣的女儿是秀女,臣希望还她一个清白的出身。”
这话说得还像样子,太后的皇上脸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一些,不过景宁伯府还能不能留着,就看接下来景宁伯爵怎么做了,若是再逼得索飞瑶和北宫千宁不高兴,那就别怪皇家不客气。
叶光远在难过和愧疚中离开寿康宫后,索飞瑶还是抑制不住地留着眼泪,端王帮她擦拭了一次眼泪,她还是哽咽着:“原来,原来宁儿的心思,竟是这般深沉,是我错怪她了。”
北宫千宁搂住索飞瑶,安慰道:“娘,往事已矣,从今往后,咱们努力地把每天过得开开心心的。”
永昌帝听了这话,想起德妃的异常表现,也颇有感触道:“好哇,宁丫头长大了,咱们每个人哪,就应该把每天过得开开心心的。”
气氛又都活跃起来了,永昌帝甚至已经跟端王在讨论,如何解决红梅侍卫的问题。
只有三皇子百里和治心里难受至极,他知道北宫千宁过得不容易,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北宫千宁竟然想到了生死问题。
想起不能与人诉说前世之事,三皇子瞬间下了更大的决心,今生今世,他一定要给他的宁儿最好的呵护和最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