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千宁原本因为凤女的身份,就深得太后和永昌帝等人的喜爱,今晚的国宴上,她又是凭借敏锐的判断和过硬的才艺,连赢两局挫败了拓跋名姬无耻的挑战,知道她因为伤口裂开和哭泣,哭得晕倒过去,宫里头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太后本来没有参加宴会,但是拓跋名姬提出挑战后,便有人给太后传话,把泰和宫宴会的情况,说给太后听。
拓跋名姬的挑战要求无耻又无赖,太后哪里还坐得住?于是紧赶慢赶的,终于在拓跋名姬举起匕首要自杀的时候,赶到了泰和宫。
看到北宫千宁以一曲激越富有杀气的曲子,逼得拓跋名姬举刀自杀,太后心里好高兴的啊,然而,还不等她露面祝贺北宫千宁,百里和治居然向身经百战、狡猾狠辣的拓跋焘挑战,太后吓得都不敢出声了,只能站在外围,紧张地注视着挑战的进行。
“快,快把宁儿送到寿康宫养伤。”太后跟着走进泰和宫,边走边下懿旨。
不过这一回,太后的打算是落空了,便是索飞瑶,也没有争得过百里和治。
因为百里和治的理由是:“皇祖母,宁儿心中,显然是有很多话要跟孙儿说,住在宫里不方便,住到端王府也不方便,还是让孙儿带她回府吧。”
太后刚才是亲眼看到北宫千宁失控的哭泣的,她想,算了,小辈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反正现在她也知道,三皇子是个有能耐的,定能护宁丫头周全:“好吧,那就让治儿带回你王府吧,索王妃想女儿的时候,再过去三皇子府。”
索飞瑶很想把女儿带在身边,可是女儿和三皇子的成亲日子延后,按照永昌帝的圣旨,女儿就得继续以三皇子伴读的身份,住进三皇子府,现在又有太后的懿旨在,她哪里还敢说什么?
自己生的女儿,自她从康州回来后,索飞瑶就觉得,她这个女儿,好像已经不完全属于她了。
端王最是了解索飞瑶的心情,他轻轻抱住她,轻声安慰道:“瑶儿放心,在治儿那里,宁儿很受宠的。”
想起刚才女儿陷入癫狂一样的哭喊,索飞瑶叹了一口气,女大不由娘啊,不过她还是记得一件事:“过几日就是宁儿及笄的日子,妾身觉得,应该在北宫家的侯府举办及笄礼。”
永昌帝也很体会索飞瑶的难处,便爽快同意:“那是自然,毕竟宁丫头是在你们自己的小家里长大的,及笄礼就在景宁侯府举办,至于侯府扩建的部分,都是用围墙暂时围住的,不影响侯府办事情。”
钟皇后也同意永昌帝的决定:“索王妃,你们北宫家从未举办过宴会,人手可能也不够,要不然哀家从宫里派些人帮忙?”
索飞瑶笑道:“谢过皇上和钟皇后,景宁候府新买了一批下人,管家已经把他们训练地差不多了,应付宁儿的及笄礼应该不成问题。”
“既然如此,那哀家也放心了。”太后听了也觉得满意,然后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听说端王和索王妃住王府十日,住景宁侯府十日,那纯贵太妃怎么办?”
北宫千安大着胆子笑嘻嘻道:“回太后娘娘话,贵太妃祖母会跟我们一起去侯府住。”
“真的?”太后显然吃惊不小,因为纯贵太妃愿意出宫居住,已经算是不简单的一件事情,如今竟然跟着儿子,一起住进那景宁侯府,这到底和不和礼数啊?
永昌帝明白太后的顾虑,便解释道:“侯府原只是索王妃母子三人的家,端王住进去也不算是入赘,纯贵太妃一起过去住十日,也谈不上逾矩。”
钟皇后是造成索飞瑶母子三人悲剧的罪魁,现在有机会替索飞瑶说话,她自然不会浪费掉:“是本宫对不住索王妃母子,如今端王和索王妃顾及两边的儿女,在两府之间轮流过日子,本宫觉得安排甚好。”
再次让钟皇后想起旧事,大家便不再作声,这时,医女也已经帮北宫千宁处理好了伤口,百里和治已经抱起依然昏迷的北宫千宁,大家便也各回各家,不过永昌帝还是派了一对禁卫军,专程护送北宫千宁回三皇子府。
索飞瑶和端王一直跟在百里和治身边,一起走到皇宫门口,看着三皇子府的马车离开后,她才登上端王府的马车。
端王府宽敞奢华的马车内,端王拥着索飞瑶轻声安慰:“瑶儿别担心,明日咱们就搬去景宁侯府住,然后本王陪你去三皇子府看宁儿。”
“嗯。”索飞瑶靠在端王怀里,心里七上八下的,今晚对她来说,真是一个心惊肉跳的一晚,先是女儿展示了惊天的聪慧和才艺,再是女儿抱着三皇子哭得凄楚彷徨的难过劲儿,这一幕幕回想起来,索飞瑶只觉得自己都不认识女儿了。
端王最是了解索飞瑶的人,少年时候的相知,青年时候的相惜,眼下中年时候的相伴,不需要开口问,他就能知道索飞瑶想什么:“瑶儿,宁儿去康州的这近一年时间里,经历了战场的厮杀,她迅速地长大了,眼界和胸襟都开阔大气了,心里装着的,不仅是小家,还有大家,你就把这看成是凤女天下行走的经历吧。”
“天下行走?”索飞瑶是首次听到这个说法,她从端王怀里钻出来坐直了身子,一脸不解地看着端王问。
端王解释道:“上天选定某个人担当大任,必定会对他进行历练,玄凌子大师如此。再想想三皇子,他因为结巴问题,自小不得志,但是上天给他开了另一扇门,让他学会了高强武功和强悍做派。宁儿她,也应该如此。”
索飞瑶身为晋阳侯府嫡长女,聪慧和见识是没话说的,经端王一解释,她顿时坦然了:“不经风血,哪来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