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显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站着,神色有些诧异。
君无望看着夜君,只道:“搬些椅子来,还有得等呢。”
夜君只听一人命令,有些迟疑。君无望不愿与他多费唇舌,只是默默加重脚下力道,二少爷头骨传来一声轻微裂响,无法克制地被碾出一声痛哼。
夜君立马扔了剑,即刻去了。
君无望趁着等待的闲暇,踱到二少爷脚侧,对着一边脚踝狠狠踩下。脚尖边转边碾,饱蕴着满劲内力,直踩得骨肉分离。
他就这么默默踩着,似乎恨到极致,却一句话也不说。天地间万籁俱寂,凝重而诡异,只听得骨骼碾碎的声音,二少爷压低的喘息,和夜阑痛苦的呓语。
君无望无声无息地持续着酷刑,直到夜君回来。
君无望接了太师椅,低头将椅腿对准压住二少爷右手,坐了下去。
咯吱一声血脉骨骼尽碎,二少爷又一声闷哼压在喉间,我听得都是一疼。
我看君无望四平八稳坐在尸体中间,撑着下巴阖了眼一副要悠哉午睡的样子,惊疑问道:“你……要等谁?”
他柔声一笑:“夜谭。”
这煞神居然也是为夜谭而来,我一惊,突然有了力气挣扎着爬起来。君无望睁眼看着我,问道:“何必乱动,还嫌自己不够疼吗?”
我僵住了:这是威胁?……可是,我又怎么能真的坐以待毙看夜谭落入这个龙潭虎穴。
君无望忽而转头吩咐道:“夜君,你去帮他处理一下伤口。你以前想给他而不能给的伤药,现在也可以给了。”
……他真在关心我?我简直摸不清他的性子。
“我不要紧……”我皱皱眉道,“你要真这么好心,就先看看夜阑。”
他忽而暴怒,咬牙道:“别太得寸进尺。你再为夜阑多说一句,我即刻送他归西。”
此人,喜怒无常,真的很难懂。
夜阑又陷入混沌,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神经已是崩溃边缘,梦呓一般嘶声哭喊着:“你又要死在他们手里了吗?我还是救不了你吗?我已经够努力啊,癸卯,没办法再做得更好了……到底要我怎样啊……”
夜宵拼命按住他想安抚他的情绪,可夜阑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夜宵将夜阑拦在怀里,不得已点了他睡穴,奋力挣扎的身体才安静下来。夜宵拥着血痕累累的夜阑,轻声道:“你先睡一觉,睡着了就不疼了。”
夜君打了热水来,喂我吃了药,开始清洗伤口敷外伤药。
药确实有效,伤痛都骤然捡了一半,没有那么难熬了。
夜宵不敢轻举妄动,瞟着君无望,偷偷帮夜阑渡入一些内力护住心脉。
我包扎到一半,君无望突然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