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鱼:“……噗。”
不愧是他哥带出来的弟弟,没看出来,江三柏居然还挺护短的。
顾小鱼都乐了:“这么晚你哥出去,你就不怕你哥出事啊?”
“嫂子这不一样,”江三柏道,“这就好比指挥部和上阵兵的关系。连大本营都给人端了,那谁还有心思打仗啊?我守着嫂子,就是守着我哥,我哥出去没顾虑,那才能好好作战。”
没看出来,小堂弟江三柏的觉悟还挺高。顾小鱼不得不刮目相看:“你们院子里的弟兄都管他叫哥,你不吃醋啊?”
“嫂子,我又不是小姑娘吃啥醋啊,”江三柏道,说到这个,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且,那不是不一样嘛?”
“怎么不一样了?”
“那嫂子你看,他们再喊哥,那也成不了亲弟弟啊。咱是血亲,身体里流着的是同样的血。哥要有事,最信任的还是我,他们谁都比不了。守着嫂子那就非得我来!你看哥咋不叫他们保护你呢?”
顾小鱼:“……”
江三柏说得实在有道理,顾小鱼竟找不到一句话反驳。
她突然沉默,气氛便微微有些尴尬起来。
却不等顾小鱼多想,江三柏突然抽刀站了起来,一改轻松说笑的模样,眉心紧皱,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顿时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
他一双漆黑的眼紧紧盯住了前方的夜色,像一匹孤狼盯死了某个猎物,静默里生生彰显出一种不食烟火的孤傲,和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
前方什么也没有,只有浓密的夜色和几不可闻的风吹草动。
江三柏抿着唇,静静握住了刀刃。面对未知的危机,脸上也没有一丝的慌乱,眸色反而比平常更深沉,冷静就是他这个人的全部,或者说,这是一种完美的自信,因为完美,所以无惧无畏。
这模样简直和江喻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顾小鱼看得呆了。
江三柏回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拿着刀往前走了几步,听清了越来越大的动静,忽然舒展了眉,收起了刀,朗声失笑:“哦,没事,他们回来了嫂子。”
他话音未毕,就见黑黢黢的山林里突然出来了四个人。外出探路的六人先回来了四个,不仅回来了,大半夜的,他们居然还猎了头小野猪回来!
据说江喻白和虎子是前行军中的前行军,这会儿还在后面。几个人处理了野猪,连忙架起篝火,准备先烤了吃。
烈火一飘上猪毛,一股冲天的腥味顿时窜入鼻腔,比生蛇肉更叫人恶心。
两个姑娘都不肯吃,别说吃,她两差点没吐出来。
实在太腥,顾小鱼也并不愿意下口。但是晚上的蛇肉她没敢下嘴,半夜的野猪肉无论如何也得吃一点,这是集体活动,不能搞特殊。
两姑娘明确表态“死也不吃”。小野猪不大,她们不吃拉到,就连两个亲生男朋友都不管,更没谁拦着。
江三柏乐呵呵地把最好的猪腿肉给顾小鱼砍了一块儿来。顾小鱼苦着脸,一口咬上,吧唧吧唧嘴,强忍着恶心往下咽。
下咽这一小步,全然是顾小鱼人生向前迈出的一大步。
再是个大女侠,她也毕竟是个姑娘。姑娘家娇贵,几乎都得是富养大的,再不济也绝对跟儿子们不一样,姑娘都是爸妈的小公主,脏乱差的东西近乎不碰。
这时候吃个烧烤野猪肉,就跟要她命似得。她一口咬下去,五官都蹙成了一团,皱巴巴的,可不好看,怪叫人心疼的。
江三柏看不过去,赶紧抢了她的猪腿,递来三个罐头:“算了,嫂子你干脆吃这个吧。”
他递来三个罐头。一个蔬菜的,一个牛肉的,还有一个芒果的,显然是应和她的口味准备而来。
顾小鱼心神一颤:“哪里来的罐头?”
江三柏目光灼灼:“昨天哥叫我给你准备的,野味太腥,怕你吃不下。”
顾小鱼点头,罐头拿在手里还没开封,心里先灌了一口蜜糖,甜得她整个人都不太好。
顾小鱼想了想,留下了芒果罐头,叫住江三柏:“三柏,你把这两个罐头给那两个姑娘吧,我看她们一口都没吃。”
“那你怎么办?”江三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