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烨皱了皱眉头,似是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诧异道:“刑部办案不都有章程吗?”
章邯:“……”要是刑部章程能解决的话,他至于大老远跑到这儿来喝了一肚子茶水吗?
见他似乎还未领会自己的意思,莫庭烨只得开口提醒道:“章大人,法之所以为法,在其政令必行,宪禁必从。”
“法不阿贵,绳不绕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刑部主管狱法刑司,理应为天下人做出表率才是,须知道本王虽然摄政,却并无专权之意。章大人,本王的意思你可明白?”最后一句话,他刻意放缓了语气,说得格外郑重。
章邯心底一惊,终于明白过来这位暄王殿下的意思,忙起身道:“多谢王爷提点,下官心中有数了,从今往后,刑部必将律法严明,令行禁止,绝不徇私!”
回到刑部,一众官员忙迎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大人,暄王殿下如何说的?此事该如何处置?”
章邯理了理身上的官服,神色一片清明肃穆:“既然案子到了刑部,那便只有一个字——查!”
半个月后,刑部将案卷整理归档,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以及按照律法该当执行的处置建议,一并被写进奏折呈到了御书房。
关于此案的批复很快下来,隔日便在长安街闹市处贴出告示去——煜王莫君煜身为皇亲国戚,不思君恩,凌辱虐杀诸多无辜女子,今褫夺其封号,贬为平民,永生不得入葬皇陵。
煜王妃蓄意谋杀当朝王爷,按律当斩,然念及其首告有功,又主动投案自首,情有可原,故判处其流放千里,无召不得归京。
判决公示的当日,煜王妃南宫浅歌便在牢里吞金自尽了,与此同时,安氏也被秘密送出了上京城。
“主子,属下今日听说那裴若岚同睿王讨了和离书,准备离开睿王府。”浅黛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南宫浅陌。
“哦?”南宫浅陌正用烈酒擦拭着玄铁匕首的手微微一顿,“莫君睿答应了?”
浅黛点头:“答应了,据说裴若岚已经在收拾东西,这两日便要离开。”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如今睿王被幽禁,裴若岚想要离开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离开了睿王府她就不是皇室命妇,没了这层关系,她就不怕受裴家牵连?”流云皱眉说道。
南宫浅陌将帕子搁下,淡淡道:“她不过是当年裴肃用来拉拢莫君睿的一颗棋子,代替裴若水嫁入王府也是被逼无奈,真要算起来,裴家对她只有抹杀和利用,加之她也不曾参与夺嫡之争。这些事王爷也是清楚的,所以裴家的事自然不会牵累她。”
流云听罢难免有些唏嘘:“说起来,这个裴若岚同那位赵侧妃的命运倒是颇为相似,都是为家族所累的女子。”
“赵侧妃?可是赵语嫣的姐姐赵语柔?”浅黛至今还记得那个心思毒辣的赵二小姐,连带着对她这个姐姐也没什么好感。
流云点了点头,笑道:“说起来这位赵侧妃也是个有决断的,当初赵府被满门抄斩还多亏了她呢!”
“她既这般能耐,为何不求睿王也给她一纸和离书?”浅黛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