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无波无澜地又过了近一个月,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我越发地犯困,慢慢地也不爱出门。东方汐对我日渐紧张,几乎日日都在我真意园中留宿,即使有事要做,也一并搬到真意园来。搞得昭然若织都自笑她们整日里闲得发慌。
只是非烟的身体反而越来越不好了,东方汐只说她过不得冬天,但凡天气一凉,药几乎就没断过。我觉得奇怪,却不知她到底是什么病,不好多问,只是请了大夫日日关照,又拔了两个小丫头去她房里照顾。
过不久宫中传来消息,说是英妃有了身孕,皇上大喜,给了赫连家许多赏赐,一时天威将军府风光无限,人前人后都倨傲不已。我心中隐隐为阮心瑜担忧,后宫中危机重重,只望她能好好地保重自己。
这天东方汐下朝回来,竟没有直接回我真意园,而是在快意园逗留到傍晚才过来,不觉有些奇怪。我见他脸色不似平常那般轻松,仿佛有事发生,犹豫半晌,还是问道:“你今天怎么这般不快?可是出了什么事?”
东方汐叹气道:“边关探子回报,说月异国最近集结兵力,勤加训练,国王每日在军中巡查,蠢蠢欲动,恐怕边关又不得安宁了。”
我惊道:“啊?!难不成要打仗了?”
东方汐道:“月异国对我天垠朝虎视耽耽已非一日。十六年前曾联合耀新国集结三十万大军进犯西南边境,战争历时五年,双方久持不下。若非月异国老国王突然驾崩,新王根基不稳,恐怕战事不会那么容易停歇。此次又大肆集结兵力,必定会卷土重来。”
我沉默半晌,自古以来,帝王将相,为了一己之私,而导致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百姓不得安乐的,多不胜数。在这些人的眼里,人命轻贱如蝼蚁,为成就天下霸业,就算是屍横遍野又如何?当下心中郁闷,只是不语。
却听东方汐又道:“边关处於我南藩与西藩交界之地,极为麻烦。前日凤宇赞病逝,新晋宁西王凤九天为人残酷,定是主战之派。皇上十余年来韬光养晦,早已加紧练兵,怕也是有主战之心。”
我怔了怔道:“那……汐……是主战主和?”
东方汐轻轻一笑,淡然道:“这个……以心璃之见呢?”
他不答反问,看似不经意,却颇有深意。我不敢贸然回答,恐他多心,只得浅笑道:“我一个小小女子,哪里懂这些军政之事?”
他挑了挑眉,道:“哦?你难道没有一点想法?我又不会怪你,说来听听。”
我只得叹道:“真要我说,我当然不喜欢打仗了。一打仗,倒霉的永远都是老百姓。不过,我可懂不得你们那些军事道理,只不过是见不得血流成河罢了。”
东方汐道:“外兵来犯,我们岂有被动挨打的道理?他若不是存心挑衅,我也犯不着全力还击。有句话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心璃可知?”
我笑道:“这个我明白,若是敌人来侵,还要窝囊投降而不奋进抵抗,自是为人不耻。”
他淡然道:“那日你在地牢之中曾让宫雪衣发下重誓,若国家有难,他凌宵宫必定要随军助力,如今战事当前,不知心璃……可有后悔?”
我一怔,每每有关宫雪衣,他便总是晦深难懂,心思难测,不由得小心道:“有啥好后悔?国家有难,匹夫有责。非我自以为是,想那宫主也定有报国之心的。”
东方汐哈哈一笑,将我揽进怀里,突然道:“心璃,你说,给我们的孩儿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我又是一愣,这人变脸还变得真快,怎么一下就转到孩子身上来了,不由得又笑道:“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取名字啊?”
东方汐沉吟道:“不如这样吧,阮相这几天老是说你怀孕了,府中夫人们都十分高兴,想让你回家去看看,你也是该回去看看,顺便问问夫人们,都说是长一辈的人取个乳名对孩子好,看看我们的孩儿到底叫个什么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