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地拿出那个荷包来,问道:“哦,你说是的可是我在非烟那里得的?想不到妹妹今天来找我就为了这个?”
戚若翩看见那个荷包,愣了一愣,随即笑道:“正是呢!方才在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姐姐拿的可是我的那个?”
“你的?”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这个……竟然是戚妹妹的,而不是非烟姐姐的?那怎么会在非烟姐姐那儿?”
戚若翩笑道:“这个是有次烟姐姐在我那儿瞧见了,所以管我要了去。我几次嫌它绣得不够好,怕是配不上烟姐姐,好在我又重新绣了一个,正想拿去换回来,却没想到又让姐姐您给拿过来了。”说着她拿出一个绣着芙蓉花的新荷包,放到我的手中。
我慢条斯理地瞧着两个荷包,只是看她,没有说话。她虽然也在看着我,眼神平淡,却隐有不安。我忍不住冷笑一声,叹道:“这芙蓉花虽然好,却是只有一面,远不及这菊花绣得精致,背面也暗藏玄机!”
戚若翩脸色骤变,站了起来,两眼直直地看着我,神色之中掩不住一丝慌乱。我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她喘了两口气,定了定神,半晌方道:“既然如此,妹妹也不跟姐姐打哑谜了,你我都是明白人,我们为了什么进了这王府,心里早就清楚得很。”
我沉了脸,痛声道:“就算你有什么筹谋,也不该随意轻贱人命!”
她脸一下子变得刷白,却直声道:“妹妹……也是情非得已,宁肯险走一步,也不可失了阵地!”
非烟果然是她所害!我心中悲愤顿生,怒气已然冲上眉梢,狠狠地瞪着她,说不出话来。她避开我的眼光,轻轻道:“妹妹入府之前,舅舅就曾经对我说过,进了王府,若有难决之事,大可以来找姐姐。只不过……姐姐……似乎从来就不曾将妹妹放在眼里。此次,就不要怪妹妹自作主张。”
我闭了闭眼,从头到尾,我一直觉得她过於沉静,多有不对。阮心瑜也曾经说过,越是平淡之人,其实越难以揣测,我不该对她太放心,让她做出这些事来!当下心头抽痛,长叹一口气,道:“你……如此胆大妄为,难道就没有把东方汐放在眼里?!”
她眼神一惊,却硬声道:“我并无害他之心,有何好怕?要害他的,是容罗!不是我!我不走这一步,他又如何下得了决心,去处置容罗?!”
我举起那荷包冷冷道:“你无害他之心?那这幅图怎么解释?!他不处置容罗,你以为他是在姑息?他不过是在等待时机!因为他不仅知道容罗是蓝族人,而且知道她是谁的人!”
戚若翩已然呆住,惊慌之色已溢於言表。她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方道:“这幅图确是舅舅要的,他说,他只是不想让东方汐再居辅政王之职,只要他下了台,回了南藩,我便能……与他厮守终生……”
我惊喘一口气, 跌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她……她这是什么逻辑?她算计起人来一套又一套,为何连燕北翎话里的真假,却分不出半分?还是她当他是舅舅,所以才会如此相信他?
戚若翩神色黯然,轻声说道:“他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若不是舅舅千方百计,他怎么可能看我一眼?只是在舅舅府中见过他之后,我的心……便由不得我了。此生,我只要能守在他的身边,让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我怆然叹道:“你……毁了他,还算是为了他?”
戚若翩恨恨道:“他风光之时,哪里会知道真情可贵?那赫连家谁不是盯着他的权势?若他已然落难,才会明白这世上到底谁才会对他不离不弃!”
我沉下脸来,心中莫明地悲凉。爱一个人,也可以毁一个人,爱与恨,原来只是一线之隔!我心中滋味百生,不知如何开口。却听她叹道:“姐姐若想将此事告诉王爷,妹妹也无法。只不过……妹妹想提醒姐姐,未来姐姐要成之事,却非一人之力所能及,妹妹……也没有别的请求,若姐姐能放过妹妹一次,妹妹定当竭尽全力,助姐姐达成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