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交个朋友17(1 / 2)

三人又在原地呆了几分钟, 终于有医生姗姗来迟, 是李鱼之前的主治医生, 姓刘。

刘医生脸色不好,温和的眼睛里少见的带着戾气和愤怒。

他走到三人面前, 硬挤出几分和煦, “我已经听护士说了,但你们也看到了, 今天情况特殊,没有空余的病床和轮椅, 所以”

张泽锋明白了, 侧头看了眼钱松和李鱼。

前者他不放心, 怕又被报复;后者他不屑, 不想拉着脸求助。

张泽锋咬了咬牙, “我自己走。”

医生不知道三人间的涌动,主动把手伸过去, “我扶你。”

张泽锋求之不得, 脸上端着, 淡淡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的把半个身体倚到医生身上。

钱松翻了个大白眼, “傻逼。”

医生的办公室里非常凌乱, 绷带和棉花安静躺在盘子里, 无人收拾,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解释道,“搜寻队这次外出受伤的人不少, 医院人手不足,所以到处乱糟糟的,没收拾。”

张泽锋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只关心自己的伤口。

医生小心的将他的裤腿挽高,大概看了下,伤口很深,简单的处理根本不行。

他说,“必须马上手术。”

张泽锋已经疼得话都说不利索,“那就就赶紧的”

医生从兜里掏出对讲机,和手术室协调了下,很快就有人来,帮忙把病人带进手术室。

李鱼和钱松在外面的走廊上等着,不多时,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李鱼说,“肯定是没打麻药。”

钱松,“活该。”

想起旁边这人是关系户,李鱼试探道,“松哥,张泽锋没打麻药,是因为没有麻药了吧研究所的仓库里也没有吗”

钱松看了眼青年带着探知和疑惑的眼睛,嘴唇动了几下,只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应该没有了吧。”

李鱼微眯下了眼,哦了一声,不再吱声。

他知道,钱松有事儿瞒着没说。

李鱼看向不断传来叫声的手术室,心慢慢沉了下去。

这个看似有序,坚固的地下堡垒要乱套了。

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总之不会太远。

张泽锋被推出来的时候,人已经疼晕过去,双目紧闭,嘴唇没有血色,李鱼伸手碰下,汗水冰凉。

病房里没有位置了,医生暂时把人安排在走廊里。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张泽锋的家里人来了,李鱼和钱松交代了几句事情经过后,动身回了研究所。

看着一头往上冲的青年,钱松好笑的伸手抓住,“你急匆匆地跑什么。”

“没什么。”李鱼只好放慢脚步,把脸上的急切藏了起来。

钱松盯着他看了几秒,恍然大悟,“你是急着回去看那只小异种”

李鱼索性承认,“嗯,我好奇。”

钱松笑了下,“我也好奇,研究所第一次抓到幼年的异种。”

李鱼张了张嘴,一副迟疑的样子。

钱松看了眼楼层,距离实验室还有好几层,便昂了昂头示意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鱼,“异种能繁殖的事,我之前的课本里没有。”

“被压下来了。”有些事青年迟早会知道,钱松没有避讳,“这事如果传出去,会引起民众恐慌,目前只有搜寻队,我们003实验室,以及研究所和政府的几个高层知道。”

李鱼,“研究所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钱松边走边想,“也就两个月前的样子。”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003的门外,他停下,把青年拉进一个角落,“当时物资搜寻队的人把消息带回来的时候,谁都不相信,毕竟你知道的,那种从内到外都病变的怪物,怎么可能有生育能力。”

李鱼,“但是他们的确有了。”

钱松点头,“事后戴尔森先生亲自跟随搜寻队出了一次任务,证实并不是搜寻队的人眼花。我听说,那次差点就把那只小异种给抓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来了一大群成年异种,硬是把小异种给抢了回去。”

“所以异种对新诞生的孩子非常看重。”李鱼脑子里产生了不太好的想法,“松哥,你说异种不会为了那个小孩儿,攻击地堡吧”

“地堡坚不可摧,来就来呗,指不定谁死呢。”

看着钱松满不在乎的样子,李鱼确定,他依旧不知道那晚上险些被偷袭的事。

生活在地堡中的人,如同被保护在象牙塔中,对外面的危险没有任何感知。

只有等到塔倒了,生命受到正面威胁,他们才会知道疼,知道害怕。

可真到那时候,就完了。

李鱼,“小心为妙。”

钱松摆摆手,“别瞎操心了,先进去吧,我敢打赌,按照戴尔森的性格,现在恐怕已经开始解剖了。”

实验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好奇又专注的盯戴尔森的办公室。

李鱼进去以后,随口问了句新到的实验体。

被问的人指了指办公室,“被教授带进去后一直没出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一个多小时,足够剥皮刮肉了。

李鱼背脊发寒,扭头去问站在背后的钱松。

“松哥,我记得戴尔森先生的办公司里没有实验室操作台。”

“有,在那面书柜后面,那是专属于教授一个人的实验室,并且他下过命令,谁也不准进去。”

“对的,就连卫生都是教授自己打扫的。”另一个人补充道。

李鱼想起了小孩儿枯瘦如柴,佝偻成虾米状的身体,和那双微微凸出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1551,他还活着吗”

系统还没来得及回答,戴尔森的办公室门开了。

穿着白大褂,带着金色边框眼镜的年轻教授走出来,他低头摘下带血的橡胶手套,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随后从白大褂中拿出一沓照片。

照片最顶上那张,血糊糊的一片,依稀可见有些轮廓。

李鱼胃部翻涌,胃酸上涌,差点就吐出来。

其他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但都强忍着,逼迫自己露出惊喜又崇拜的表情。

可以说拍马屁的精神已经融进了骨子里,任何场合,每分每秒,都不忘哄抬那位变态的教授。

“戴尔森先生,您到底做了什么”

女性的尖叫声从实验室的另一头传来,是凯琳。

李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从上次被警告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女人。

可饶是她无故旷工,也没人敢指责半句。

凯琳踩着高跟鞋一路走来,啪一声抢下照片,越看脸色越难看,她气得浑身颤抖,“我是不是说过,不能做解剖。”

戴尔森把照片又抢回来,发给就近的几个研究员。

交代完任务以后,他慢条斯理的推了下眼镜,嘲讽的盯着凯琳,“放心,没死,他的复原能力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戴尔森接下来还说了什么,因为声音太小,没人听清。

李鱼垂下眼,让系统给出透视图,那间能监视所有人的办公室后面,果然有个实验室,面积不小,五脏俱全,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实验和解剖工具,以及各种各样的,刚被切下来的样本。

1551,“需要打开实况,近距离看看小孩儿的情况吗”

想起那些照片,李鱼胸口发闷。

他跑去喝了凉水,做了足心理准备,“来吧。”

实况画面和他想象的有些差距,实验台上的确都是血,但小孩儿从胸口划向腹部的刀口已经被缝合,皮肉正在自动愈合。

白色的刺眼灯光下,小孩儿的脸白得过分,近乎模糊。

李鱼看见他的睫毛动了下,眼皮撩开,眼眶越来越红,水汽晕染,最后滚出一颗眼泪。

不知道是因为大量的麻药,还是因为伤口太疼,亦或者是因为横过他身体的捆缚带太紧,小孩儿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李鱼在心里下了决定,转身去了更衣室,换上备用的白大褂。

今天是发放工作积分的日子,午饭后,李鱼将剩下的饭菜盖好,放进了更衣室自己的柜子里,随后拿着坏掉的平板,跟着钱松去了财务室。

每个领取积分的人,都会经过一长串的积分核对,确认无误后,需要签字,按手印,还有虹膜确认。

一系列操作结束,李鱼看着自己的工作卡发了会儿呆。

盘算着,这点积分能换多少东西。

钱松拍了下他肩膀,“高兴傻啦,别愣着了,去检测下平板。”

“哦,好。”李鱼把工作卡放在贴近胸口的内袋,很宝贝的样子。

钱松摇了摇头,“你自从醒来以后就经常发呆,真没问题”

有啊,还是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可有些话没法说,也没不能说。

检测室在实验室底楼,工作人员只有三个,一个负责监测,另外两个负责维修。

李鱼把平板交出去,便靠在墙上等着,恍然想起政府的仓库,他问了系统要地图。

政府仓库距离远,不是单单爬个通风管道就能达的。

李鱼思忖着自己该怎么走,如何避开森严的巡逻,不知不觉间,检测也迎来了尾声。

工作人员随手把平板扔进箱子里,“系统崩了,得换块儿芯片,不如从新去领一个。”

李鱼恋恋不舍的盯着垃圾堆里的平板,“坏掉的能给我留作纪念吗”

钱松觉得好笑,“舍不得”

他冲着工作人员昂了昂下巴,“给他吧。”

工作人员知道钱松上头有人,惹不起,忙不迭把垃圾堆里的平板捡起来。

李鱼双手接过,脑海中浮现出001抱着平板,努力学习的画面,心里一阵欣慰。

1551忽然问,“我只装载了几个学习a,但没有生理卫生方面的,需要添加吗”

有些东西面对面的教育有些尴尬,李鱼考虑片刻,提出要求,“添加动画版的吧,温和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