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火,烧成灰烬。
李福根长长的出了口气,穿上衣服,也不管蒋青青,直接就出了屋子,下楼,他还不敢回宿舍去,也舍不得住旅店,打算到文水公园找个角落呆一晚上,拐过街角,路边停着一辆车子,他刚要过去,突然一怔。
这车子好熟悉,回头一看车牌,果然是龙灵儿的车。
他猛抬头,车中一个黑影,虽然有些模糊,仔细分辨,还是能认出来,不是龙灵儿是谁。
“龙教官。”李福根刹时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上车。”龙灵儿的声音冷得象冰一样。
李福根僵手僵脚的上了车,车子随即飞驰出去。
李福根都不知道她要往哪里开,他也不敢看龙灵儿,就那么僵坐在那里,他这会儿,就仿佛一个死刑犯,正在押赴刑场,脑中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了。
车子停下,李福根这才注意到,龙灵儿把车开到了文水上游的水库大坝上,蒋青青以前带他来过,在这大坝上玩过他两次。
水库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三文水库。但李福根这会儿的心情,却非常的不好。
龙灵儿下车,在大坝上站了一会儿,厉叫一声:“下车。”
李福根身子震了一下,下车。
大坝宽广平直,秋夜的风,哗哗的从水面上刮过来,已经有一丝凉意了,水里的月亮似乎也有点儿怕冷了,颤颤盈盈的,看不清楚。
龙灵儿背对着李福根,她穿着一件长袖的文化衫,在腰间打了个结,下面是一条牛仔裤,包得屁股紧紧的,她的腰肢很细,夜风吹拂,她的身子似乎也在抖动。
“她一定气急了。”这是李福根心中惟一生出的一个念头。
“说清楚。”
“什么?”李福根一时没明白。
“把你跟蒋青青的事,说清楚。”
龙灵儿转过身来,冷电一般的眼晴狠狠的瞪着他:“我比你先到,我看着你上楼的,然后,我听到了蒋青青说让你强暴她的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她早就在等着,原来她不但听到了,而且看到了,李福根身子抖动起来,而眼眶也不争气的红了。
“其实,是蒋市长强暴了我-----。”
他带着哭腔,把前后经过全都说了,换成其他时候其他人,他是不敢说的,说了别人也不信啊,蒋青青那样的美女市长,会来强暴他一个小农民,碰到鬼了差不多,可龙灵儿即然看到了听到了,他就可以说了。
而龙灵儿也信了他的话,听他说完,饱满的胸脯一鼓一鼓的:“蒋青青那个变态,她竟然会这样,岂有此理。”
“真的不怪我啊。”李福根说完,真的哭了起来。
“不许哭。”龙灵儿一声厉叱:“你还是个男人不是,竟然让女人强暴了,还来这里哭天抹地的,丢人不丢人?”
李福根给他一喝,眼泪回去了,却还是有些委屈:“她又不象个女人,而且她是市长。”
“市长怎么了?市长了不起啊。”他越辨解,龙灵儿就越怒。
李福根不吱声了。
他只是个小农民而已,村长已经很大了,镇长几乎就是个天,派出所所长,那就是阎王爷一样的存在,更莫说高高在上的市长了,他怎么能不怕。
“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什么?”龙灵儿还在暴怒中,手指戳着李福根的胸膛:“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太肉了,整天嘿嘿嘿的就会傻笑,你嘿嘿什么啊你,你能把胸膛挺起来不,居然给一个女人强暴了,还亏得你好意思哭?”
李福根脸上火烧火燎的,他性子确实比较肉,段老太也说过,但没有龙灵儿说得这么狠,可他就是这么个性子,青春期养成的,没有爸爸的孩子,没有底气啊,能有什么办法?
他嗫嚅着,想解释,又不知怎么解释。
忽听得轰的一声,远处的水面上,炸起一个高大的水柱。
“有人炸鱼。”李福根心中掠过一个念头。
三文水库里鱼多,钓是可以的,但不准炸,主要是怕炸塌了坝堤,酿成事故,但总是有人炸,一般都选在半夜里,没想到给李福根两个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