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上学了,秦浪还是心神不宁。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张伯伯、卢兰阿姨没有受过苦,还有张瞳姐该怎样去面对?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让张瞳姐快乐。
放学回家,二人照例要先到他们的小家去,疯狂了一次,才回到那个家。随着时间的临近,秦浪感到那个家在离自己和张瞳姐越来越远。
虽然快乐存在着,但是张瞳却感觉到秦浪有些淡淡的忧郁,她不知道秦浪的忧郁从何而来,反正不时地感染着她。
27日,秦浪把一段rap写了出来,然后把谱子作出来,送到大中华演艺厅后,就返回学校了。这次是和周灵毓两个人去的,去时还没有什么,回来的时候再公车上,秦浪却抓住了周灵毓的手,周灵毓轻轻地挣扎了几下,也就由秦浪牵着。在人多拥挤的时候,秦浪还把周灵毓往怀中揽了揽,周灵毓也没有抗拒。
晚上回到家里,秦浪的心一直在等一个电话,那是从南海打回来的长途,是告知他们回来的准确消息的。秦浪有点害怕,害怕因为这一个电话,眼前的一切会因此而改变,甚至变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他心里期待电话不要打过来,哪怕是他们在外面多呆一天都好。
电话铃响起,秦浪没有去接。张瞳催了几次,但是秦浪,没有动,电话铃终于停止,秦浪暗暗地松了口气。这时,电话铃再次响起。张瞳接了,是李叔叔打过来找秦浪的。就当李树生要挂断的电话的时候,秦浪走出来,“等下,我要跟他说话。”
张瞳把电话递给他,秦浪说“姐,你先洗澡去吧。”等张瞳进了卫生间,秦浪才把听筒放在耳边。
里面是李树生的声音,秦浪说:“爸,我说话,你听着就行。”听见电话里头李树生笑着对张长敏说,“你看小浪接个电话还神神秘秘的。”又对着秦浪说,“你说吧,爸听着呢。”
秦浪压低声音说,生怕张瞳姐听见。“爸,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马上和张伯伯、卢兰阿姨找个借口,到外面去给我打回来,最好是公用电话。把你那里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后,我再打给你。”
趁着机会,秦浪悄声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听张瞳姐是否在洗澡。大约十几分钟后,电话响起,是李树生打过来的,秦浪用纸记好了号码后,“我去外面找个公用电话打给你们”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姐,我出去一下。”
张瞳大声地问,“干什么去?”
“我买点东西,突然有点饿了。去去就回。”也不等张瞳回答,推开门就出去了。当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卫生间的门开了,张瞳从里面走出来,原来根本就没有洗澡。
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秦浪拨号码过去,“爸,是我。你们明天下午的飞机,三点半到南华机场。好的,我知道了。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一定要沉住气。你们计划去南海旅游,就是谭少明和林丛波为了扳倒张伯伯而设计的一个圈套,为的是趁张伯伯不在南华市的时候,找关键人物坐实扳倒张伯伯的证据。之所以谭少明跟着去,也是为了监视张伯伯和卢兰阿姨你们的。有好些个和张伯伯好的开发商已经被纪委或是林丛波找去谈过,不仅对张伯伯不利,而且还会牵扯到你。按照他们初步计划,等你们明天一回到南华,就在飞机场将你们带走。”
电话那头李树生怔了好久,“小浪,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爸,你相信我。”
“我跟张伯伯商量一下。”电话那头就没有声音。
过了一会儿,张长敏拿起电话跟秦浪通话。“小浪,消息属实吗?”
“百分之九十九。”秦浪肯定地说。
“张伯伯,有点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不管是到纪委,还是到检察院,你都不能承认有过任何的受贿的行为,就是有,也要一口咬定没有。如果你承认有,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伤到卢兰阿姨,同时对小瞳姐的伤害也是毁灭性的。你想,她现在是高考冲刺阶段,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会直接影响到她的一生。这都是我们不希望看到的。所以,不管怎样,就是一两个字:没有。有什么问题,让他们去查,去找证据。你们一定要说没有,是别人陷害的。如果没有找到证据,就算是那些开发商说了出来,但是他们如果找不到充分的证据,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丢了官职,没有了工作,不要紧,还有小浪。至于小瞳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的,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的。请你相信我,因为小浪也是你张伯伯家的儿子。”
此时电话那头,张长敏老泪纵横,“小浪我们没有白疼他一场啊。”而秦浪也没有注意的是,在离他十几步的距离,张瞳蹲在地上,压抑着痛哭。
“张伯伯,你叫阿姨听电话。阿姨,我是小浪,你听着。我刚刚跟张伯伯说过的,不管你们有没有受贿,都不能说有,知道吗?因为如果说有,那就表示张伯伯和你要进监狱了。这样不仅你们要受苦,还会害了小瞳姐一辈子。她现在正是高考冲刺阶段,一旦你们进了监狱,对她的打击是多么的大,那后果你们敢想吗?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咬住没有。就算是被查到了,也说没有,或是忘记了。其他的话不能够多说。阿姨,为了小瞳姐的未来,你们一定要坚持住。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好转的。”
最后,秦浪让父亲李树生接听电话,他把和廖云山谈话的情况告诉了他,并问了家中存款的情况。最后,秦浪叮嘱“爸,张伯伯和卢兰阿姨,还有小瞳姐,是我家的恩人,你一定要照顾好他。要劝导他们,让他们千万不要承认,否则不是进监狱的小事。家中的事情,你们放心,一切有我。我会照顾好小瞳姐的。不管张伯伯他们情况怎么样,小瞳姐就是我们家的人。另外,你们一定要把戏演到底,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知道吗?”
挂断电话,秦浪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突然,他依稀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团熟悉的身影。“姐”他跑过去。
“弟弟,你刚说的是不是真的?”见小瞳姐已经听到了自己跟张伯伯他们打电话所谈的事情,秦浪点点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不告诉我?”
“弟弟也是才知道几天,那时张伯伯他们去旅游已经有几天了。弟弟无意中听到的。”此时的张瞳已经是双肩耸动,梨花带雨了。秦浪搂着张瞳往回走,短短的七八分钟路程,差不多用了半个多小时。
回到家中,张瞳一下子就瘫倒在椅子上,双目失神。秦浪摇醒了她“姐,看着弟弟的眼睛。你听弟弟说,张伯伯和阿姨的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严重。就算是张伯伯他们有什么问题,不还有弟弟吗?你忘了弟弟是怎样说的?是不是一辈子不离开你,而姐你也不能离开弟弟?我们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我们都要坚强起来,不能让张伯伯、卢兰阿姨对我们的一番苦心白白浪费,更不能让他们失望。弟弟是男人,是姐的男人,是姐的脊梁,是姐一生的依靠。”
好不容易才让张瞳安静下来,秦浪便扶着张瞳到卫生间去洗澡。秦浪脱去了张瞳的衣衫,自己也除去了衣衫。“姐,躺好,让弟弟跟你洗澡。”张瞳听话地躺在浴盆里,秦浪边洗边回忆起以前她们小时候一起洗澡的情景。
张瞳坚持要穿上睡衣,秦浪只得依她。为了让小瞳姐走点休息,避免影响明天的学习,秦浪提议喝点酒。张瞳没有拒绝,秦浪取来一瓶酒两个杯子,给张瞳倒了一口,张瞳不依,坚持要秦浪倒满。待秦浪倒满,端在手中,竟然一口就干了,火辣辣的酒呛得她不行。秦浪急忙过去帮她捶背。然而张瞳抓起酒瓶,对着口就咕噜噜地好了好几大口。歪歪地躺在床上,两行清泪从眼角溢出,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