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大、巍峨的秦国王宫里到处都飘扬着白色的哀幡,在凄冷的夜风里猎猎地作响,将原本就哀伤的气氛映衬得更加阴沉!
夜色中,秦宫中辉煌,哀乐阵阵,正在为始皇举办隆重的丧礼!
始皇死,天地崩,日月哀,皇宫里也是一片愁云惨雾。众宫侍们一想起始皇死后阴险毒辣的赵高就将一手遮天,更是不禁十分怀念始皇和皇后健在的日子,眼泪也是潸然而下!
在皇宫的一角,一座厢房内,房门紧闭,一身孝袍的喜面对着身前始皇的灵位,默默流泣。
“陛下,是奴婢之过也!奴婢没想到赵高这贼子竟敢弑君谋逆,只恨没能早日规劝陛下,以致国政终落贼手。如今大势已去,奴婢孤掌难鸣,不但不能为陛下雪此大仇,自身也不知将葬身何处!陛下,奴婢对不起您啊!”喜泪流满面,哽咽不已!
虽然赵高和御医都声称始皇是自然死亡,但是喜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即使近阶段始皇身体的确一日不如一日,但如此快的暴毙却也不合常理。赵高等的鬼话瞒过宫外不知深浅的大臣们可以,但要瞒过他这始皇近侍却是绝不可能!只是喜虽然心中明白,却不敢透露一个‘不’字,否则目前以赵高一手遮天的险恶境况,恐怕喜稍露一点反对的苗头,就会立即从人间消失。所以喜束手无策之下,只有忍耐,甚至连拜祭始皇都得在自已屋内偷偷进行!
就在喜满心哀伤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喜大人在吗请开开门!”
这一嗓子险些将喜吓死,喜连忙应了声:“谁啊”一边急忙将始皇灵牌和香烛藏起。
门外回道:“喜大人快开门,我有紧要密事和大人商议!”喜犹豫了一下,便上前开了房门。反正现在是豁出去了,谁怕谁啊!
房门开处,闪进一名年青的郎中。这名郎中一进房门。二话不说,伸手便把房门紧紧地关了起来,低声道:“喜大人,请进里屋说话!”
喜有些莫名其妙地便被郎中拖进了里屋,急得直跳脚道:“你,你是谁啊!松手,你给我松手!不然我叫人了!”
郎中连忙道:“喜大人不要嚷,我是奉陛下遗命前来见你的!”喜大吃一惊:“什么,陛下遗命,怎么回事”
郎中有些悲泣地道:“小将赢理。是秦国的宗室,现为郎中少尉,在陛下身前当差。数日前,陛下在花园中散心时,突然说要清静,便遣退众人,只留我一人陪侍。
无人时,陛下忽然说道:“赢理,你是忠臣吗,你忠于联吗”我连忙回道:“陛下。臣赢理是秦国宗室,祖辈都为秦国浴血奋战。家父赢格在灭楚战役时战死,家叔赢强至今也仍在武安君帐下‘破军’中听用。以死报国是臣举家之愿!”
陛下当时十分高兴道:“是啊,你入宫数年。在联身前当差,你的一举一动联也看在眼里,的确不愧为我光荣的赢氏血脉。联现在有一件重要地东西要托付于我,万一近阶段朝中有所不测。天下不安,就将这件东西秘密交于喜大人!你可办到!”小将当时连忙回道:“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于是,陛下便将一个竹筒交付于我。命我秘密保管,千万勿要大意!
当时,我的心情是十分兴奋的,能得陛下相托一事,是何等的荣耀啊。只是,没过几天,陛下却突然驾崩,小将悲痛交加之余猛想起陛下身前的嘱托,便秘密潜来,将此物来交于大人!”
喜大吃一惊,急忙接竹筒接过,拧开竹塞,里面赫然是一卷黄绫圣旨!喜有些颤抖地打开圣旨,看了起来:
联有感近日朝中政局诡异,恐有奸臣当道,为祸天下。为安天下计,特预立秘诏于此:王长子武安君扶苏神武明哲,不下于联,可为天下之君。联若有所不测,即传大位于其。有敢谋逆叛上、祸乱天下者,扶苏吾儿即持此诏诛之,以正天下!
诏书未尾,赫然是一个大大的玉玺痕迹!
喜和赢理见状大悲,喜大呦道:“陛下啊,陛下,可怜您一代圣主,却屈辱地死于小人之手,悲哉,哀哉!”
赢理也恍然大悟,悲愤交加地道:“难道陛下是被赵高这奸贼所害!天啦,赵高此贼竟敢弑君谋逆!”
喜连忙道:“禁声,禁声!喜某数日前曾向陛下冒死进言赵高等的乱国之举,只可惜陛下似乎似信未信,正深以为憾间,猛然传来陛下暴毙的消息,这不是赵高等人下的毒手又是何人!但现在,赵高等人一手遮天,我等势单力孤,稍有不慎,便会祸及九族啊!”
赢理闻言也大悲道:“赵高老贼,我赢理和你誓不两立!对了,喜大人,陛下既然一直相信赵高奸贼,为什么却突然秘密付于我这道秘诏”
喜面现敬色道:“这就是帝王之道!陛下前日经我提醒后,虽然仍对赵高等比较信任,但心中必然已经存了一丝疑虑!以陛下谨慎、万全之习性,面临未知的危险时,必然会预先设下暗手,以备万一之变。只可惜,恐怕陛下自己也想不到,这秘诏竟然真地会派上用场!”
赢理也悲泣道:“喜大人,陛下付我二人如此重托,我二人自当万死以报。只是小将年轻识浅,实不知该如何区处!请大人示下!”
喜急忙想了想道:“这秘诏事关重大,可以说天下社稷皆系于此,只要其到得武安君手中,大秦天下即可重复朗朗乾坤!但现在,我等必须以死护此秘诏,等待适时机潜出咸阳,将秘诏送至武安君手中!”
赢理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喜大人放心,无论面对何种险境,赢某必然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个字!”
喜点了点头道:“目前秘诏的事情倒不能太着急。毕竟现在赵高等人控制宫禁甚严,还得另找机会才能将此安全送到武安君手中!但有件事,却是不能再拖延了!”赢理忙道:“请喜大人吩咐!”
喜连忙道:“无论有没有此秘诏,赵高等人必欲除君上而后快,而君上现在留在咸阳的家眷更是危险!若我所料不假,恐怕等陛下灵枢一旦下葬骊陵,赵高等便会对君上家眷下手!所以事不宜迟,你立即趁换班之机,潜到凌烟阁,求见三位王妃。告诉她们:事不宜迟,赶紧火速逃离咸阳,投奔君上!秘诏的书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们,否则万一她们出逃不成,这秘诏便会落到赵高等人手中!你能办到吗我的身份比较明显,就只有靠你传递消息了!”
赢理忙道:“喜大人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便是!我马上就去!”
“千万小心!”
赢理点了点头,来到房门前,透过虚掩的虚棂,向外窥视了一番。没有发现异状。便悄悄打开房门,向喜点了点头,消失在夜幕中!
凌烟阁。府中密室,济济一堂十余人。
郑妃、赢忌、赢安、赢和、赢倩、赢玉、王瑕、齐虹、笑春风、萧何、方奇、英布等十二人围坐在一起。正在议事!
扶苏不在,众人中隐隐然便以二十四岁的赢忌为首。此时的赢忌身材高大,虎虎生威,英眉朗月间。颇有扶苏的英武之气。
赢忌有面愤色道:“没想到事态发展到最后,竟然和兄长南征前所说没有多少差异:父王突然病故,其中有没有诡异不说,胡亥那个小子贪玩成性。残忍暴戾,又毫无功勋,父皇怎能立他为太子,接任帝位。我看一定是赵高等奸臣害死父皇,然后造伪诏立胡亥为帝!”